四皇子低笑出声,忽然扯开她衣襟,烛火跳动在那道狰狞烫伤上时,窗外母雀发出凄厉啼叫,他猛地推开胡姬,沾着葡萄酒在案几上画出陇西地形图:"宇文兴那个老匹夫,收到"六皇子提议要削藩"的消息多久了?"
"三天零四个时辰。"谋士挣扎着爬起来,从袖中掏出卷染血的账册,"我们的人买通晋王府采买,往他书房送了七次伪造的兵部文书。
四皇子指尖顿在陇西与北境接壤的鹰嘴崖,几个月前胡凯旋就是从这里击退了来犯外敌,现在地图上这个墨点,像极了他那日射偏的箭簇留在崖壁的痕迹。
"让青楼那个苦主的寡妇抱着牌位去六皇子府哭丧。"他突然碾碎葡萄,紫红汁液顺着陇西地图上的居庸关流下来,"再给宇文兴送坛"醉生梦死",就说...是宫内赏的西域贡酒。"
阿曼莎忽然娇笑着攀上他肩头:"那酒埋金铃铛时可费劲了,铃铛里的孔雀胆药粉差点洒出来呢。"她吐气如兰地吹散他耳边碎发,"不过晋王最爱撕着舞娘衣裳喝酒,到时候金铃铛混着酒液滚进喉头..."
窗外忽地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琉璃瓦当,四皇子盯着地图上被葡萄汁淹没的居庸关,仿佛看见胡凯旋带着那匹该死的火龙驹踏碎雨幕而来,他至今想不通,明明几年前在漠北就该死透的小士卒,怎么就成了六皇子麾下最利的刀。
"报——!"亲卫撞开朱漆门时带进股腥风,"陇西飞鸽传书,宇文兴的黑骑军昨夜屠了兵部驿馆!"
四皇子手中酒樽突然裂开道细纹,他想起那日往孔雀石里灌毒粉时,练毒人说过的话:"此毒遇宇文氏祖传的玄铁鞭则化青烟,见血封喉。"而此刻,六皇子最得力的兵部员外郎陈师正在赶往陇西的路上。
陇西这边宇文兴的蟒头靴碾着探子喉骨,靴底铁刺扎进皮肉的嗤响混着血腥味在密室里漫开,墙上玄铁鞭挂着的那半幅人皮还在滴血,正是今晨剥自一个六皇子派来的税吏,那小子临死前居然说陇西军的粮饷该由户部直拨。
"裁撤藩镇亲兵?"宇文兴突然俯身揪起探子头发,将人整个拎到烛台前,"你可知我宇文家黑骑军平南诏时,六皇子宇文萧还在他娘怀里嘬奶?"跳动的火光映出他脸上那道横贯眉骨的刀疤,这是二十年前突厥可汗亲卫留下的。
探子被掐得双目凸起,断续挤出句话:"文书...盖着..."话音未落,宇文兴突然暴喝一声,玄铁鞭卷着劲风扫过案头,鎏金烛台应声而断,滚烫的蜡油溅在信上,露出暗红色的六皇子印鉴。
"好个宇文萧!"宇文兴盯着印记,突然癫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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