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的粼波在龙鳞上碎成星屑时,我嗅到了三生石畔的孟婆汤气息。龙钺的龙尾缠得太紧,脊椎处的九窍玲珑骨几乎要刺破他的鳞甲。河水突然倒卷成漩涡,将我们甩向河底沉淀的时光碎片——那是七百世前初代圣女剜我仙骨时,溅落在忘川畔的血珠。

"抓紧!"龙钺的龙角突然暴涨三寸,刺破漩涡的瞬间,我瞥见河底铺满青铜镜残片。每片镜中都映着不同世代的我们,那些倒影正被猩红的河水腐蚀,镜面裂痕里渗出裹着婚书残页的蛊虫。

混沌青莲的根系突然收拢,将我们拽出水面。眼前的景象让龙钺发出低沉的龙吟——往生河两岸矗立着十二万尊青铜像,每尊都是初代圣女执星杖的模样。她们掌心的星砂灯盏里,跳动着我和龙钺不同世代的命火。

"是溯世灯阵。"我抚上最近那尊铜像,指尖触到熟悉的星纹,"她们在打捞我们散落的命魂。"话音未落,铜像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星杖横扫而来时,龙钺的龙爪已撕碎三尊铜像。破碎的青铜残片在空中重组,竟凝成初代圣女的半截法身。

"好孩子,往生河可洗不净你们的孽缘。"圣女法身轻摇星杖,两岸铜像齐声诵咒。河面浮起七百具冰棺,每具棺中都封着我和龙钺拜堂时的虚影。那些虚影突然破冰而出,手持合卺杯朝我们泼来猩红的液体。

龙钺的逆鳞迸发青光,在周身结出星盾。被挡开的液体溅落河面,竟将河水蚀出焦黑的孔洞。我并指划开腕间星纹,喷涌的星砂凝成判官笔,却见笔锋触及冰棺时,棺内虚影突然化作锁链缠上笔杆。

"小心反噬!"龙钺的警告晚了一步。锁链顺着判官笔缠上我的右臂,七百世的婚书字迹在皮肤上灼烧。剧痛中,往生河突然静止,对岸浮现太虚镜的轮廓——镜中映出的并非当下,而是初代圣女将星冠扣在我额间的场景。

混沌青莲的根系突然暴长,莲瓣如利刃斩断锁链。龙钺趁机卷着我冲向太虚镜,龙爪触及镜面的刹那,镜中竟伸出十二只覆满咒文的手,将我们拽入镜内世界。

血腥味混着龙涎香涌入鼻腔,我发现自己跪在诛仙台上。龙钺被八十一根困龙钉穿透琵琶骨,钉在刻满《夺舍咒》的玄铁柱上。初代圣女踩着我的脊梁,星杖正抵着龙钺心口的判词:"好妹妹,你猜这次他还能替你挡几道天罚?"

这不是幻境——诛仙台边缘的青铜鼎冒着热气,鼎中熬煮的正是我七百世前被剜去的仙骨。龙钺的龙血顺着铁柱蜿蜒而下,在刑台上汇成《三生劫谱》的纹路。我发间的合卺剑残片突然震颤,剑鸣声唤醒记忆深处的禁术。

"阿月...别..."龙钺嘶哑的劝阻被天雷劈碎。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青铜鼎中的仙骨。被熬煮七百年的骨头突然破鼎而出,裹着滚烫的孟婆汤刺入初代圣女的后心。

圣女的法身开始龟裂,却笑得愈发癫狂:"你可知这些仙骨为何熬不化?"她反手拔出骨刺,汤液泼洒处,诛仙台突然浮现十万道血色婚契,"因为每根骨头里,都钉着你爱他的证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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