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青莲绽开第九重花瓣时,归墟海底的青铜柱开始簌簌剥落铜锈。我抚着龙钺新生的逆鳞,指尖突然触到细密的裂纹——那些星纹判词正在蚕食他的龙髓。七百世残魂凝成的仙胎悬浮在莲心,胎膜里游动着青铜色的蛊虫,每隔三息便发出初代圣女哼唱安魂曲的调子。
"阿月当心!"龙钺的龙尾突然将我卷离莲台。仙胎表面鼓起诡异的肉瘤,胎膜破裂处喷出腥臭的墨汁,那些液体在空中凝成《归墟堪舆图》缺失的西南角。墨迹触及青铜柱的刹那,整片归墟海眼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仿佛有千万张利齿在啃噬空间结界。
我并指划开腕间九窍光点,喷涌的星砂凝成判官笔虚影。笔锋刚触及堪舆图残缺处,龙钺突然发出痛苦的龙吟——他脊骨第七节的鳞片正在融化,露出里面裹着星冠的傀儡丝。那些丝线另一端,竟连着我的九窍玲珑骨!
海底剧烈震颤,青铜柱群轰然倒塌。烟尘中浮起三百六十面星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姿态的初代圣女。她们齐声笑道:"好妹妹,你当判官笔改的是谁的命?"镜面同时炸裂,飞溅的碎片割破龙钺的龙鳞,每一道伤口都涌出刻着婚书碎片的蛊虫。
仙胎在此刻彻底爆开,裹着混沌之气的婴孩睁开了眼。那双眼瞳里浮沉着归墟十二万年的星轨,他朝我伸手的瞬间,龙钺的逆鳞突然离体飞去,镶嵌入婴孩的眉心。初代圣女的星冠从婴孩天灵盖缓缓升起,冠上坠着的不是明珠,而是七百世大婚时合卺杯的残片。
"原来仙胎是容器......"我踉跄着接住坠落的龙钺,他龙角已断了一截,断口处不断渗出混着星砂的血,"他们用我们的情劫温养圣女灵识......"话音未落,婴孩突然发出尖啸,归墟海水逆卷成漩涡,将我们抛向正在崩塌的太初祭坛。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燃着幽蓝火焰,鼎内漂浮着我和龙钺第一世交换的命帖。婴孩踏浪而来,每步都在海面烙下星冠印记。他稚嫩的手掌按上鼎身时,鼎内火焰突然暴涨,将方圆百里的海水蒸成猩红雾气。
雾气中浮现十万天兵虚影,他们盔甲缝隙里爬满青铜蛊虫。龙钺挣扎着昂起龙头,吐出本源龙息冻结半数天兵。我趁机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九窍玲珑骨,玉色骨刺破体而出,在虚空布下周天星斗大阵。
"没用的。"婴孩的声音忽而变成初代圣女的腔调,他指尖轻点,星斗大阵竟反向运转,"你以为九窍玲珑骨当真是归墟赐福?"阵眼处的骨刺突然软化,缠住我的脚踝拖向青铜鼎。龙钺的龙爪撕开三根骨刺,断爪处溅出的血珠却化作新的蛊虫,钻入他鳞片下的血肉。
婴孩突然瞬移至鼎沿,他眉心逆鳞迸发青光,太初祭坛的地砖开始翻转——每块砖下都压着具青铜棺,棺盖上用陨星钉封着我和龙钺不同世代的尸骸。七百具棺椁同时开启,腐朽的婚书残页如蝗虫般扑向龙钺,将他缠成蛹状。
"以情为牢,以劫为锁......"初代圣女的虚影从婴孩天灵盖升起,她手中星杖竟是龙钺的脊骨所化,"该收官了。"星杖点向龙蛹的刹那,我发间的合卺剑残片突然暴长,剑锋刺穿自己的心脏,喷涌的心头血在虚空画出太阴星纹。
龙钺的龙蛹突然迸发青光,七百世的婚书碎片在蛹内重组,竟拼凑成完整的《三生劫谱》。婴孩发出惊恐的尖叫,他眉心的逆鳞开始龟裂。我忍着剧痛将合卺剑插入祭坛裂缝,剑身承受不住星力寸寸崩断,每一块碎片都化作燃烧的命灯。
"阿月,看星冠!"龙钺的龙吟穿透蛹壳。初代圣女的星冠正在融化,冠上坠着的合卺杯残片纷纷坠入青铜鼎。当最后一片残杯没入火焰时,鼎身上的饕餮纹突然活过来,张开巨口将婴孩整个吞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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