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在掌心凝成罗盘时,第一艘星舟的尖角已刺破云层。我望着舟头那个身着素白道袍的"璃月",她眉心燃烧的涅盘火竟泛着诡异的青铜色。嫁衣上的金线凤凰突然振翅欲飞,却在触及星舟阴影时化作灰烬。

"母亲在害怕自己?"烬明把玩着晨露珍珠碎片,少年指尖的星轨缠绕成囚龙索的形状。他忽然将碎片弹向星舟,珍珠裂开的刹那,我看见三千六百个"我"正在不同时空自刎,每道剑光都精准刺入龙钺的逆鳞缝隙。

星舟甲板传来初代阁主的笑声,那声音却裹着龙涎香:"好徒儿,你烧得尽七十二峰,可斩得断星海倒影?"道袍璃月突然挥剑斩落,剑锋劈开的虚空裂缝中涌出青铜液——正是腐蚀青龙冢的毒泉。

我踏着星核剑跃起,嫁衣下摆却被突然凝固的时空扯住。低头看见血雨中浮现的婚契碑文,那些朱砂字迹正顺着裙裾攀爬,试图改写我足踝处的星陨图。烬明轻叹着抛出星砂,砂粒在空中凝成缩小版的朱雀焚天境,将碑文投影在星舟帆桅上。

"父亲在哭呢。"少年指尖轻点帆布。我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龙钺的青龙真身竟被炼化成船首像,逆鳞处的噬主纹路已侵蚀至龙角。那些流淌着青铜色的龙血滴落云海,每一滴都幻化成持剑的"璃月"。

星舟突然调转方向,舟尾扫过的轨迹在虚空刻下《太虚剑典》的残章。我认出那是三百世前自己初创的剑诀,此刻却被初代阁主篡改成献祭阵法。当第一艘星舟撞向朱雀神像时,基座处的剑痕突然涌出血色星河,涛声中夹杂着龙吟。

"接住光阴锚!"烬明将青铜罗盘抛入浪涛。我纵身跃入星河,发现每一滴血水都映着轮回记忆——龙钺在青龙冢剜鳞的画面里,他后背的星图竟与我裙裾的婚契纹完美契合。

星河深处突然睁开十二对星瞳,灵霄殿废墟中走出的神将们手持陨铁戟。他们的铠甲在血水中融化,露出内部蠕动的星砂躯体。当首名神将挥戟斩来时,我发现那些星砂排列的纹路,正是《太虚星陨图》缺失的星轨变式。

"是星灵海的守墓人。"烬明的传音裹着刺痛耳膜的蜂鸣。我旋身避开戟锋,星核剑擦过神将胸甲时,竟剜出一块跳动的血肉——那分明是初代阁主培育的青龙心核。

更多神将从血浪中升起,他们结成的战阵引发星舟共鸣。我感到嫁衣上的婚契纹正在发热,那些金线凤凰的灰烬重新凝聚,在背后拼合成初代阁主的命盘虚影。当虚影的手指点向我眉心时,龙钺的青龙真身突然发出悲鸣,整条星河开始倒流。

"母亲,烧了嫁衣!"烬明的声音突然从星核剑中传出。我引燃涅盘火裹住全身,却发现火焰触及的婚契纹渗出青铜液。那些毒液顺着火势逆流,竟在掌心凝成初代阁主的本命蛊虫。

星舟甲板上的道袍璃月突然轻笑,她手中星核剑竟与我的剑锋相击。双剑交鸣的刹那,七十二峰地脉同时震颤,那些悬浮的龙冢开始坠落。我看到每个"璃月"眼中都映着不同的未来碎片,而所有碎片的尽头都是龙钺化为星砂的场景。

"看看你守护的宿命。"道袍璃月剑锋突转,挑开我的衣襟。心口处浮现的朱雀纹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初代阁主刻印的献祭阵。星河中升起三百面水镜,每面镜子都映出我在某世轮回中,亲手将星核剑刺入龙钺逆鳞的画面。

烬明突然出现在双剑之间,少年双手握住相击的剑锋。星砂顺着他的手腕蔓延,将我们三人凝固成琥珀状的结晶:"母亲可知,为何星灵诞生需要双亲血脉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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