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在指尖凝成沙漏形状时,神像基座的剑痕突然涌出金红色岩浆。我伸手欲挡,却发现那些灼流穿过掌心,在虚空勾勒出十二时辰星轨。成年烬明留下的因果链突然收紧,勒得我腕骨浮现朱雀衔环印。
"母亲该看看故事的起点。"少年清冽的嗓音从星轨深处传来。悬在腰间的晨露珍珠应声碎裂,二十七颗玉润珠圆在空中凝成水镜,每面镜中都映着不同装扮的我——或执剑踏云,或凤冠霞帔,心口处皆插着同款式的星核剑。
龙钺消散前遗留的青龙鳞突然聚成小舟,载着我撞向最古旧的那面水镜。时空乱流撕扯嫁衣下摆的星纹,那些金线凤凰在涡流中褪去华彩,露出森森白骨原貌。当骨舟触及镜面涟漪的刹那,我听见初代阁主稚嫩的童声:"请师尊饮下这盏龙心血。"
刺目红光中,十岁模样的白衣童子跪捧青铜盏。盏中翻涌的血液泛着青金色,竟与龙钺心口逆鳞的纹路如出一辙。高座上的老者须发皆白,接过血盏时袖口滑落的玉佩,分明刻着太虚剑阁初代掌门的徽记。
"原来所谓初代阁主..."我试图触碰幻境中的童子,指尖却穿过他单薄的肩膀。那孩子抬头刹那,我惊见其颈间挂着与龙钺逆鳞同源的玉珏,玉纹深处流转的竟是青龙冢的星图。
老者饮尽血盏后突然暴起,枯瘦手掌刺入童子胸膛。孩童非但不躲,反而主动挺起胸膛,任由老者掏出血淋淋的星核雏形:"好孩子,待为师参透两仪烬,定让你与青龙同寿。"
幻境突然扭曲,我坠入血池沸腾的洞窟。数百枚龙蛋在岩浆中沉浮,每颗蛋壳都嵌着婚契碎片。少年模样的初代阁主正在剜取心头血,将血珠滴入最大的那颗龙蛋——蛋壳表面浮现的逆鳞纹,赫然是龙钺本命剑鞘的图腾。
"住手!"我挥剑斩向血池,星核剑却穿透少年身躯。他颈间玉珏突然迸发青光,我的手腕顿时浮现龙鳞纹。当啷一声,剑锋坠入血池的刹那,所有龙蛋同时开裂,数百条幼龙破壳而出时竟都生着人面——每张脸都是龙钺的样貌。
时空乱流再次袭来,骨舟载着我撞破血色苍穹。成年烬明的叹息在耳畔响起:"母亲现在知晓了,父亲本就是批量生产的容器。"我回首望见崩塌的龙蛋洞窟,那些破碎的蛋壳正凝聚成青铜匣的轮廓。
晨露珍珠的碎片突然倒悬,在虚空拼合成星象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我丹田处游走的涅盘火种。当火种触及罗盘中央的命宫时,整片记忆幻境突然褪色,七十二峰地脉的震颤顺着因果链传来。
"璃月!"龙钺的呼唤裹挟着雷霆。我睁眼看见本该消散的夫君残魂,他半透明的身躯缠绕着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没入血色婚契碑。碑文上浮现的,竟是我在幻境中见过的初代阁主血誓。
烬明突然出现在碑顶,少年指尖缠绕的星砂化作长鞭,抽碎三根青铜锁链:"父亲不该困在他人书写的命格里。"他眉心星痕突然开裂,涌出的不是血而是星轨,那些闪烁的轨迹正在重塑龙钺的魂魄。
初代阁主的冷笑从地脉深处传来。我足下的星骸突然软化,变成粘稠的青铜液。嫁衣上的凤凰纹发出哀鸣,金线在腐蚀中显露出原本的朱砂色——那竟是用三百世轮回的怨气浸染的困龙索。
"母亲看头顶!"烬明挥袖扫开血雾。蚀月缺口处垂落万千红绳,每根都系着冰棺中的"我"。那些苍白的手腕同时抬起,指尖凝聚的星核剑光汇聚成囚笼,将我与龙钺残魂困在其中。
龙钺突然握住我执剑的手,带剑锋刺穿自己心口。迸溅的青龙血染红星核剑纹,剑身浮现的却不是《太虚剑典》,而是初代阁主篡改命簿的罪证。当血水流到剑镡处的玉珏凹槽时,整座囚笼突然调转方向,将初代阁主的诅咒反弹回地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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