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江璟灏的裤兜里手机信息嗡嗡响,不用看也知道,交管局扣分罚款通知罢了。

回家取口琴来回只用了不到半小时,也就是亏了这个时间路上车少,不然高低得出事故!

这种事可不能让凌桑和儿子知道,知道了就是把柄,不利于抚养权。

为了保证节目的流畅性和呈现质量,所有演唱类节目都是提前录好的,孩子们现场假唱。

江璟灏回家取口琴的时候,凌桑担负起谈判的重任。

为了保全仇思羽的加分,节目不可以直接完全换掉,必须保证仇思羽的名字还在节目单上。

经过与统筹老师的讨论,大家一致同意采用电话连线的方式,让仇思羽在手机里演唱,江阅川和江璟灏父子俩现场吹奏。

虽然节目效果大打折扣,但最起码仇思羽的加分保住了。

而且受伤的小朋友仍然参与到新年晚会中,这个价值高度,也是学校人文关怀层面需要的。

《蝴蝶飞呀》是一首这个年纪小朋友们,他们的父母小时候听的歌曲。

尤其口琴前奏一响,已经引来一片掌声,足以将他们拉回青春年代。

而在与舞台璀璨闪耀截然相反的昏暗观众席后排,凌桑抑制不住地哭成泪人。

她那模糊的视线根本不可按捺地锁定在江璟灏的身上。

眼前模糊的轮廓,与那个曾经自己几乎只是一瞬间短暂想象过在吹口琴的男人重叠了。

她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脸,大脑一片混乱,甚至因为不敢出声的啜泣而感到呼吸困难。

于是猛然起身,忙不迭跑出了会场。

那道厚厚的大门,隔绝了里面所有的鼎沸,也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七年,在你的人生里有长达七年不去碰触的某段记忆,你以为你永恒遗忘了——就像父母讲述小时候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糗事那样。

可偏偏就是会随着不经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喷薄而出,势不可挡,堵都堵不回去。

“你听过《蝴蝶飞呀》吗?你不觉得那段口琴的前奏很好听吗?

你记不记得我们小学课间操总放这首歌……‘我把岁月慢慢编织一幅画’……”

“你真的喝醉了,而且唱得很难听以后不要唱了。”

“就是唱不好,所以才想学口琴……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学口琴?”

“为什么?”

江璟灏在虹姨小饭馆里,喝得醉醺醺的,一把牵起凌桑的手,贴上自己的喉结。

“我说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在振动。”

“轻浮!”凌桑害羞地收回手。

江璟灏,七年了,你真的把你的人生编织成了一幅画,光鲜又体面。

而我呢?

室外的冷风和室内的昏暗很好地帮助凌桑掩盖失态,当她再次回到会场时,并没有引起谁疑心。

“妈妈你去哪儿了?怎么我们下台回来,你却不在这儿好好坐着?

你不会被我们的表演恶心跑了吧?”

“哪有,我儿表演得可好了!为娘甚感欣慰。

我就是出去上了个厕所,妈妈没发现你竟然还有点音乐天赋呢?不赖!小江总人……”

凌桑说着环顾四周,却看到已经被人群包围的正在商业互吹中游刃有余的江璟灏。

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翻个白眼噤了声。

行吧,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江阅川的爸爸是峻澜集团的江璟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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