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好衣服,继续上路,洞里九曲回肠,悉数相通,卞庭花领着冯辞又走过六个洞,这才见了天日。

冯辞回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山的另一头。

面前是一条修葺过的青石板路,蜿蜒进林子深处,路两旁的花草有刚被打理的痕迹。

“你把他们关在那里面?”见卞庭花继续往前走,冯辞有些迟疑,此处幽静,景色秀丽,哪里像个关人的地方。

“我几时跟你说关着他们了,既然要你替我办事,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们,不然依你的性子还不得跟我拼命。跟紧,这儿虽然没什么危险,却很容易迷路。”卞庭花道。

二人沿着青石板小路,深入林中,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园子前。

这种深山老林里哪来这么大的园子?鬼话狐仙吗!

冯辞站在园子的朱红大门前,瞧着还是新翻修过的样子,活像是鄀水城中,那些巨商富户为自己颐养天年置办的园子。

卞庭花忽然伸手,点在冯辞的咽喉处。

冯辞人倒是无恙,只是不能出声了,她无法解穴,瞪着卞庭花。

卞庭花并不理她,拉着冯辞跳上高墙。

园子里人还不少,却不像是星花山庄的人,颇有些官家气,像极公门中人散落着守在各处。

二人七避八闪来到一处院落。

院落中央的空地,幽嫮追着一个少年跑,曈曚跟在小家伙身后护着。

被追赶的少年是唐悬镜。

左角一张石桌,一个男子坐在石桌右旁,抱着酒壶独酌。

独酌的男子是冯衍。

冯辞一激动伸着身子要出去。

“你现在出去,只怕见不到沈公子了。”

卞庭花的话阻拦了她。

见孩子们和兄长无恙,冯辞挂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些。

只是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唐悬镜也在,冯辞又恐他把曈曚和幽嫮带到沟里去。

“走吧,去见沈公子。”

二人片刻停留,径直去了院落隔壁的厢房。

冯辞没有瞧见沈平礽,屋子里只有床上躺着个女子,那女子白纱掩面,左眼下露出两颗痣,换了身粉色的襦裙,一如雍奉宫中的仙子入眠的模样。

卞庭花拉她躲在屏风后头,不多时来了三个人。

“这些年一直含着冰魄珠,毒性扩散缓慢,她的身体状况还算稳定,只等鹤翎那双眼睛,还有掌上筋,颅顶血。”

“后面两样还好说,但她中毒日久,积累甚深,若没有眼睛,即便有冰魄珠,我和琼儿最多也只能再保她半年。”

“嗯。”

麻琼罗,林淮和沈平礽围站在床边,三个人仿佛在商量什么。

“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决意要取鹤翎的眼睛吗?”琼罗问。

“自然。”沈平礽答。

“即便鹤翎会死?”琼罗问。

“即便她死。”沈平礽答。

“我本以为,鹤翎同你做了那几年的夫妻,你总会生出些情义,毕竟迟瑚受人毒害,与鹤翎无关,现在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

琼罗答。

“琼儿,他对迟瑚可不冷血。”林淮道。

“那还不是因为迟瑚能遂他的愿,而且他还对她……哼!要不是因为她对林家有恩,又有我爹的遗命在,我才不许你帮他们俩。”琼罗道。

“现在说不许,都是虚话。至于你说我冷血,她心仪我,我便明媒正娶,与她做了几年夫妻,待她也是极好,又把曈曚和嫮儿做她的孩儿抚养,也算仁至义尽了,毕竟她非我所爱。”沈平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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