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政归司马氏

曹爽回到家中,夫人与众多美妾及子女都来相见,哭诉一番。曹爽惊魂未定,命摆酒压惊。

两天后见太平无事,心里安定了,对家眷安慰道:

“我虽然罢了官职,还保有侯爵,不失雍容华贵,倒也逍遥自在,省得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担心受怕!”

于是连日饮酒作乐,把自己灌得烂醉,借以冲淡仕途的失意。

第4天,忽然见宅第四周都搭起了望楼,上面站有士兵居高临下,自己只要走出房屋,所有动静都在人家监控之下。

随着自己的走动,士兵一会儿喊:

“故大将军南行……”

一会儿又喊:

“故大将军北往……”

“哎呀,我被软禁了!”曹爽沮丧的回到客厅坐下。

曹府总管来报:“派出去采购食物的车辆被扣了。偌大的府第每日消耗巨大,这样下去要坐吃山空呀……”

正说着,住在邻近的曹羲、曹训兄弟来了,一同诉苦:

“宅第都被监控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呀?我们要上大市都不让去,到处都有守兵禁行,说是太傅有令:曹氏兄弟只能在居住的这条街活动。这下我们不是成了瓮中之鳖了吗?”

“那老……”

“东西”两个字还没出口,曹爽却怕被司马懿听到似的,忙改口道:

“太傅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人来通报个消息,何晏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曹羲忧心忡忡地说:

“这样下去不是事,应该派人探一探虚实……”

“唔,对!我有办法。”曹爽忽然聪明起来,提笔给司马懿写了一封信:

“贱人曹爽悲哀惶恐,因行为有失检点而遭祸,理应受戮。蒙皇恩浩荡,太傅宽大为怀,仅免官在家,不胜感激之至。现府中粮米已尽,运粮车又不得还,叩请明公垂怜,接济若干,以解饥馑。”

“这叫投石问路。看他口风就知他态度了……”曹爽忐忑不安地说。

书信交给了户外监守军将领。不出半日,两辆牛车隆隆而来,押车人送上司马懿一封手书,上面寥寥数语:

“前竟不知贵府乏粮,见信甚是不安,且奉上白米100斛,肉干、豉酱、大豆等物若干。”

曹爽大喜:

“我说嘛,太傅毕竟为官多年,懂得人情世故,不会自食其言,把事做绝的!”

曹羲等人也转忧为喜。性命无忧了,吃用并不愁,监视就让他监视吧,时间长了总会撤销的,不可能软禁一辈子吧?

曹爽兴致勃勃地和曹羲评论起司马懿的书法来:

“老太傅的字倒是写得风骨内蕴,宛如其人,的是钟繇一派内擫笔法。不像我们曹家子弟,都受太祖雄浑风格影响,开张飞扬,外拓为主呢。”

“是呀,太傅书法也可称一大家呀。”

曹氏兄弟关在府里苦中作乐,以酒食安逸为满足,麻痹自己,他们不知道司马懿正在令手下大肆搜罗罪证,即将对他们举起屠刀。

“杀,还是不杀?”

这个问题,在司马懿脑子里徘徊了许久。

杀,曹爽这种庸才活着也不构成威胁。诛之如屠猪狗,别人会讥我司马懿无容人之量。不杀,受他的腌臜气快10年了,屈辱已久,忍耐已久……

大丈夫快意恩仇,该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也让天下人知道曹氏式微,气数将尽,当由我司马氏来指点江山咯!

“杀!还是杀之而后快!”

司马懿终于下了决心。

怎么个杀法却是有讲究的,草率匆忙杀之,难塞世人悠悠之口,认为我司马懿报私仇,泄私愤。那些拥兵在外的实力派就会找借口寻麻烦,说不定引起国内局势动荡,给吳、蜀以可乘之机……

嘿嘿,我要走法律程序,将其罪恶明正典刑,告诉天下人,不是我司马懿不能容曹爽,而是国法不容,伦理不容,公道不容!

接下来司马懿双管齐下,一是借小皇帝之手解除外部隐患,征调征西将军、都督雍凉两州的夏侯玄进京,担任九卿之一的大鸿胪。由雍州刺史郭淮接替征西将军之职。

二是搜罗曹爽罪证,寻找突破口。

太监张当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人物,却成了太傅清算大将军的突破口。一顿毒打之后,细皮嫩肉的张当被打得奄奄一息,口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哎哟哟,我只不过将石英等11个,在民间选的漂亮才女送给了大,哦,哦曹爽啊,那时候谁不想巴结啊,这种事太平常了……我真没做过别的什么呀!”

“哼,你想做也轮不到你这奴才,”

主审官卢毓鄙夷地看张当一眼:

“但你是曹爽安插在宫中的内应,是他的亲信耳目,你一定知道曹爽和他党羽们做了什么,不想骨肉受苦,就老实交代吧!”

卢毓是汉末大儒兼重臣卢植的幼子,历侍曹氏代君主,此年已经66岁了。曹爽当政时,他的吏部尚书位置被何晏夺去,转任廷尉,长期受排挤,自然对曹爽一党深怀不满。司马懿用他行代理司隶校尉,成立了专案组,负责审理曹爽案。

“我,我、我是不知呀……”

张当懂得招供意味着什么,鼓足勇气推脱着。

“是不知,还是忘了?看来得给你清醒清醒。”卢毓冷笑一声,朝行刑人员努努嘴。

一个彪形大汉举着一根布满铁钉的木棒,狞笑着走到被剥光衣服,成大字型绑着的张当面前。

“老子给你背上打几十个洞,再用胶布粘上,等血迹干了再撕下来,这披麻戴孝的滋味,保证你立马清醒,而且一辈子忘不掉!”

说完,用木棒轻轻在张当的胸口拉了一下。血迹斑斑的铁钉冰冷的触及皮肤,张当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汗毛直竖,失魂落魄的大叫:

“不要!不要!我、我招……大人叫我说什么我全招……”

一份详细的供状放在了司马懿的案桌上。

“……曹爽兄弟与毕轨、邓飏、何晏等人密谋反叛,先训练军队掌握兵权,然后篡位,计划定在今年5月……”

司马懿嘿嘿冷笑:

“曹爽专权误国,骄奢淫逸嘛,罪责难逃。说他造反谋逆嘛,自然是无中生有。不过这样才让天下共愤,罪无可恕呢!卢毓办得不错,不枉老夫的抬举……”

司马昭在旁以拳击掌:

“好,这下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父亲让我带人去抓罪犯,保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不,先不忙,”

司马懿笑眯眯的摆摆手,

“我有个绝妙的主意:让何妟参与调查罪证。这家伙对他们一伙知根究底二来嘛,他多嘴多舌,口无遮拦。言多必失,有许多漏洞可抓三来嘛,他是个纯文人,以当代玄学大师自炫,一心想发扬玄学,惠泽后世,他又是珍爱生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首创药食养生法,热衷服食五石散,祈求快乐长生。

“这样的人一定怕死,他以为我饶他性命,必然会不遗余力的揭发同伙,曹爽一党隐私便无可逃遁。哈哈哈哈,这个叫做以毒攻毒!”

“父亲真是高明,哈哈哈哈……”

司马师与司马昭一阵狂笑,吓得庭院树上歇脚的几只乌鸦振翅飞起,远远逃去。

高平陵归来,何妟在家天天提心吊胆,门外有些响动,便以为官军来捉拿自己了。料想总是凶多吉少,寝食不安,长吁短叹。短短几日,便憔悴不堪,容貌大变。一贯沉溺于顾影自怜的他,也厌恶了自己,不敢照镜子。

他想让妻子金乡公主去求皇帝开恩。金乡公主哭了:起舞75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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