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哨所扎下来,习惯了边防生活,虽然艰苦,却也能够忍受住,我也有时间给家里和亲人们写信了。
上次写信还是在新兵训练基地,告诉他们/她们我已经当兵,还照了张没戴领章帽徽的军装像。
元旦刚过,突然接到了我发自部队的信,让家里大吃一惊,心想这孩子是怎么了,好好的学不上,竟去当兵。在信中我告诉他们/她们,当兵就两年,当完兵再去上学,是晚两年毕业的事。我没告诉家里去当兵的原因,只是把从新兵班长嘴里的话写上: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
姥爷、父亲吃惊后,想通了,觉得这样好,弥补了他们对家中后辈没有想去当兵的那份遗憾,姥爷还对我那句“当兵后悔不当兵也后悔”的话叫好,他那辈人是没听到过这句军中“名言”的,觉得说得精辟。
姥姥、妈妈和怡娴她们大失所望,妈妈不知哭了几回,来信说:“医学院没考上,大学你也不上了,跑到部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指责的愤怒气透纸上,让我也很心痛。我怕说的话再让妈妈不快,干脆就不回信了。
四女在大失所望之后,有些感到自己和一个刚走上社会的男孩子在思想上和追求上有多么大的差距,她们委托怡娴给我回信,很理智地说:“对你的选择表示有限度的支持,既然已经到了部队,那就当两年兵,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等头脑冷静了,相信你会明确自己的定位。”落款是“等你的四季之花”,用这个留名提醒我,走上演艺之路,才是正确的选择。
读罢她们的来信,我感觉心里特别的舒服,心说:“还是姐姐们好!”孰不知我当兵的事情给了她们多么大的打击,远远超出她们的想象,导致她们对我的信心大为降低,她们与我的关系正在走向“悬崖”,接下去就是另类的“悬崖跳水”!
我个傻男孩,并不觉男女之间的关系会因距离而变得疏远、冷淡,仍在自己的世情不清的比较封闭的意识当中用停滞的观念看待我与她们的关系。
在新兵连你给家写信没啥,可是让连队的干部和战友们得知你有女朋友的话,那事就大了,关心、起哄、开玩笑皆有之,我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情况,索性就不再给怡娴她们写信了,以避让人脸红的尴尬场面。因为信都是交连里统一发送,给四个女孩子写信,很容易就尽人皆知了,那可是大“新闻”,“名声”大了去了。
到了哨所,只面对不足10人,那感觉就好多了,写信没啥顾虑,可写什么,让我一时踟躇,怕把这边的情况写去,让她们更加担心,落更多的埋怨。你说我是照顾她们的心还是断她们的念呢?
在哨所,一无条件的哨所,以天当书房,在腿上垫了一本厚的野战卫生勤务的书当书桌,拿起笔,摊开纸,用抑制不住的思绪给怡娴她们写了封信,不因条件太差,还是把想说的话对她们四人一起说了:
“亲爱的姐姐们:
我已经分配到了连队,是个边防连,守卫在祖国的边防线上,一如以前我父亲在达来乎布镇那样的部队。而我所在的班是一个哨所,就在国境线上,守卫着国门!
不,不该叫国门,形象点就是一扇看向国内外的窗户。因为不让两边的人出入,所以我说是窗户,而敢于不顾我们守卫的边防军人拦阻的那些不法分子或是边民的进出,就是破窗而入,当属侵犯中国的边境。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站在哨位,手持钢枪,护卫着国旗、界碑。当国旗在头顶高高地飘扬,我的心就充满无比自豪,身体格外地挺立。或许现在我还处在新鲜期吧,但确实是我的感受,你们别不信。
我有一个新兵班长告诉新兵说:上级问你,为什么来当兵,你就回答保家卫国,不要说那些有用的没用的。我现在相信了,绝大多数士兵服役期结束都得回家,所以怀有卫国当兵这样单纯的心愿,可以以超然的态度面对在边疆的一切,面对一切的艰苦。
告诉你们,这里没电、没有电器,其它一切现代的东西也都没有,有的现代的物品就是武器,看到手中的枪,才让我意识到自己来自现代。所以再过一遍原始的日子挺难习惯的,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能高调。
这里地处边疆,可以说是太偏僻了,天远地偏,景色异常优美,身边的山郁郁葱葱,身前的地绿郁葱茏,满眼都是不知名的热带植物,姿态万千。我这个对山那么熟悉的人,到这里仍觉新鲜,不是回到家的感觉,也是回到家的那种兴奋。
那种原始的美,美得恐怖。大概这里,几百年,几千年以来就是这样,没有人来开发,只有途经,也是不会停留的。我们的周围都是原始森林,不管境内境外。很多树和草开了很美、很神奇的花,大自然雨林的杰作。如果你们在这里也会折服,赞叹,开一回眼。
大概你们看到这里,会理解这次来当兵对我有什么样的意义,让我这颗漂泊不定的心,冷静下来。看到了停泊的港口,我会上岸,当是一个新人。
每天起来到夜里入眠都想你们的”
在祖国边境上的一个遥远的角落,我沐浴着下山的阳光,呼吸着含有浓郁氧气的湿润空气,沉浸在回忆在上海与姐姐们一同生活的美好且难忘的时光,是我当兵时难有的闲暇时刻,暖暖的下午,也让我的心暖暖的。
我没有在信上告诉怡娴她们部队的番号和地址,说这一来一回小两个月的时间,还得让班里的战友分享,比较那个的不好意思,你们就等我的回信,我会经常给你们写信的,当作我对现代生活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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