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继仁派自己的专车送天行到了下榻的地方,这是个精致的院落,虽不是很大,十几个人也是绰绰有余。院子里有很大的葡萄架,虽然还不到发芽的时候,却传递着一股异域风情。

屋子里的陈设不复杂,正屋是两个套间,左手是卧室,右面的是书房,家具都是古雅的红木打造,大气古朴,一尘不染。自从长春陷落,天行很久没有接触这些奢华的东西了,看着这些陈设,才依稀想起曾经在元公馆的日子。可是,元公馆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不免黯然伤神。

晚上到黄主席家赴宴,既然是家宴,天行便只身前往。果然只有黄主席夫妇,还有他的三子一女。这也是黄继仁的小心思,家宴都是招待亲人,或者很熟悉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就设家宴,足以显示黄继仁对李天行的亲热程度,其二,他的小女正值婚配年龄,虽然女儿已经芳心暗许他人,本来想近期提亲,但,李天行的出现,让他动了念头,如果能把这个手握重兵的虎将彻底收服,婚姻当然是最稳妥的锁链。

天行最不喜欢这种场面,所以一直拘谨,心情本来郁闷,也就没什么心思,更想不到居然还会有相亲的一层意思,勉强应付了,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黄主席派车和专人来接他,来人殷勤备至地说:“李将军,黄主席上午有事不能来,特意嘱咐我们陪您去外面看看迪化的风景,中午黄主席会赶过来在莫斯科饭店和您一起共进午餐。”

天行哪里有这个心思,委婉地说:“感谢黄主席的盛情招待。真是抱歉,我昨日酒醉头疼,还是改日吧。”

来人不好强求,只好告辞离开。天行独自想着义勇军未来的归属,不明白南京政府为什么迟迟没有个明确的指示,心里隐隐不安。

下午,天行坐在椅子上发呆,门口有人喊:“报告!”是锅子的声音。

天行答道:“进来!”

锅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过来说:“师长,这是谭副团长命人送来的,说是刚刚做好的。”

天行立刻接过来,说:“好,你去吧。”

这是个用浆糊糊成的文件袋,打开袋子封口,里面是一摞纸,第一张纸是个单页,后面的用棉线订在一起。天行先看那张单页,上面用整齐镌秀的小楷毛笔字工工整整地写着:

东北抗日义勇军人数总计

两万七千七百一十三人

统计日期:民国二十二年四月十四日

天行猛地坐直了,盯着那行数字仔细看,还是两万七千七百一十三人,他清楚得记得,刚成立东北义勇军的时候,是五万多人,除去其它路线的,西路大军出发时,加上家属也有四万七千多人。会不会算错了?

天行赶紧翻看后面的那摞纸,里面是按照部队各自原来的建制归属,按照军种,详细的人数统计,天行把那些数字罗列在一张纸上,一点点加起来,没有错,两万七千七百一十三人,另有家属一千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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