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前的闷雷滚过青岩镇南坡的桑树林,陈凡踩着湿滑的田埂往养蚕基地跑时,雨靴上沾满腐烂的桑叶碎末,耳边炸响的却是此起彼伏的哭骂声——十几筐发黑的蚕茧堆在合作社门口,焦糊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在潮湿的空气中翻涌,两个蚕农正用扁担砸向贴着“生物制剂”标签的铁桶。

“陈主任!他们卖假消毒药,全村春蚕死了一半!”养蚕大户吴桂香攥着发皱的购销合同冲来,纸页上“特效防僵灵”的广告语被泪水晕染成墨团,“合作社牵头采购的药水,现在厂家说我们保存不当!”

陈凡蹲身拾起一只僵硬的蚕尸,指腹轻捻蚕体表面的白毛,突然转身冲向库房。手电筒光束扫过药剂货架时,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同一批号的三箱药剂,瓶身生产日期竟相差半年。

“有人调包了药剂!”陈凡的指甲抠开标签边缘的胶痕,“真药的生产批号应该带防伪荧光,这瓶上的油墨用湿布就能擦掉!”

合作社采购员老周缩在墙角:“我、我也是按流程进货的……”

陈凡的指尖触到货架底层的黏腻液体,突然抓起值班表:“上个月库房湿度超标三天,监控显示是你侄子单独值班?”他猛地掀开防潮垫,露出底下成箱的过期农药,“用禁售的甲胺磷冒充蚕药,这是要坐牢的!”

镇市场监管所调解室里,吊扇搅动着浑浊的热气。药厂代表翘着二郎腿抖检测报告:“我们的产品全部合格,明明是你们保管温度超标导致变质!”

陈凡将三个药瓶拍在桌上:“同一箱里的药水,pH值从6.8到8.2波动,这是生产线灌装失误的铁证!”他突然拧开瓶盖,“真药该有薄荷味,你这瓶全是煤油味!”

药厂律师推了推眼镜:“口说无凭,请拿出权威检测报告。”

“市质检院的快检车就在门外!”陈凡亮出手机定位,“他们带了便携式色谱仪,半小时就能出结果——不过查出来可就是刑事案件了。”

药厂代表突然起身:“我们愿意补偿……”

“补偿?”陈凡点开账本照片,“你们给老周侄子的回扣走的是建材公司账户,偷税金额够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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