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声。

一名小吏快步进来,神色有些紧张:“公子,宫里来人了,是陛下身边的张公公,说有密旨单独面呈公子。”

张公公?皇帝身边最信任的内侍之一。

许泽云和李策对视,心头都是一紧。

刚下了明旨,又来密旨?

“请他进来。”秦珩宇挥了挥手,示意许泽云和李策暂避。

片刻后,一个面白无须,神情精明的中年太监,在蓝斐不远不近的“陪同”下,走进了书房。

“咱家见过秦大人。”张公公脸上堆着笑,却不达眼底,动作飞快地在书房里扫了一圈。

“公公一路辛苦。”秦珩宇起身,客气地拱了拱手,态度不显过分热络或惶恐。

张公公也不多废话,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金色卷轴,展开,声音不高不低地念道:

“圣谕:秦珩宇剿匪有功,忠勇可嘉。”

“然江南之地,鱼龙混杂,除河工外,盐务亦是国之命脉。”

“近闻两淮盐场弊案丛生,地方官吏与盐枭勾结,侵吞国帑,民怨颇深。”

“着秦珩宇即刻起,暗中查访两淮盐务,搜集罪证,待时机成熟,上禀朝廷。”

“此事干系重大,需隐秘行事,不得声张。”

“钦此。”

念完,张公公将卷轴合拢,递给秦珩宇,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秦大人,陛下对您可是寄予厚望啊。”

“这差事,办好了,前途不可限量。”

秦珩宇双手接过密旨,垂眸看着那金色的卷轴,心中念头飞转。

查两淮盐务?

这可是个马蜂窝!

两淮盐场历来是朝廷重要的税收来源,但也因此盘根错节,牵扯着京城多少权贵的利益?

皇帝让他一个质子身份的“安抚副使”,去暗中查这个案子?

这哪里是信任,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要么,查不出东西,是无能。

要么,查出东西,得罪一大批人,甚至可能触碰到皇帝不想动的势力,引火烧身。

好一招借刀杀人,或者说,投石问路。

皇帝这是想看看,他秦珩宇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多深的城府,能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又会不会被这块骨头噎死。

同时,也能借他的手,敲打一下那些在盐务上伸手太长的家伙。

“臣,领旨谢恩。”秦珩宇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和凝重。

“陛下信重,臣纵粉身碎骨,亦当竭力完成此任,绝不负圣恩。”

他这副姿态,显然让张公公很满意。

“秦大人果然是明白人。”张公公点点头。

“咱家还要赶回去复命,就不多叨扰了。”

“宋侍郎不日即将抵达,大人还需早作准备。”

“公公慢走。”秦珩宇亲自将张公公送到门口。

看着张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秦珩宇脸上的恭敬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沉思。

许泽云和李策赶紧从偏厅出来。

“公子,陛下这又是……”李策看着秦珩宇手里的密旨,满脸不解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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