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辈子来人间一趟,就像民宿里的客人一样来来去去。先是在父亲家暂住一些年,然后在丈夫家暂住一些年,接着在儿子家落一落脚,最后化为空中飞絮,水上浮萍...跟蒲公英一样,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而我现在仍就认为,我们相遇到相爱再到离婚的十多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幸福又快乐的...

她看了我一眼,依旧没说话,而是紧了紧衣袖,独自出了门,仰头查看着那剁纯洁又雅致的海棠花入了神,我则下意识的跟在了她的身后,来到下风口的位置,默默点了一支烟。

我承认我的心里仍存在芥蒂,这种芥蒂也必然因为民宿和合作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我却没能想出一丝一毫的应对方法,只能像之前一样,看着孤芳自赏的陶冬萍,告诉自己要努力的去爱小棠。

民宿落地玻璃窗倒映着净月潭的死寂,枯萎的树枝顽固的挂着最后一丝雪迹,顶着春的抽打,坚守冬的责任。

可责任二字真的不是嘴上说说,这种压力随着陶冬萍肚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重。我也第一次迫切的希望她的肚子会诞生一名勇敢的男宝宝,接替我在以后的人生中保护她。

而我的视线因陶冬萍指尖的戒指变得扭曲,那曲《如风》早已消散,可她却仍戴着我们的婚戒,我的拇指下意识的轻抚无名指的戒痕,曾经斑驳的锈迹早已化作海棠花开的土壤,而她...还在坚守什么呢。

刘宇开着那辆GL8停在我的身后,又和徐曼抱着他们那对可爱的双胞胎下了车,曾经畅想过我们两个家庭带着孩子踏青游玩的设想,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巧然实现,可属于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春天...也没有真正到来。

我很费解这明明是一项工作的约见,却因为徐曼的到来即将演变成残破的家庭聚会,这对我和陶冬萍来说,都是痛苦的。

我用疑惑甚至是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刘宇,他却无辜的耸了耸肩,把乖巧的妹妹放到婴儿车里又交到陶冬萍的手上,用疑问代替了对我的回答:“陶老板,我要的客户数据准备好了么?时间紧任务重啊。”

陶冬萍却看都不看刘宇一眼,和徐曼一起各自推着婴儿车便转身向酒店内走去,淡淡的说道:“我虽是这里的老板,但管理方面我不参与,你还是找唐小姐吧。”

一旁的徐曼也忽然停下脚步,犹豫着转头看向我说:“本来是想着等小棠回来在和你说的,今天既然赶上了就告诉你吧,我现在是海棠花连锁民宿的东北区后勤部经理,不过还没正式上任,你们要的数据不属于我的部门,我也没权调取,今天过来就是单纯的和瓶子叙旧聊天的,不打扰你俩了。”

听徐曼这么说我的思维再一次陷入了混乱,我下意识的看向刘宇,希望他能帮我解惑。

刘宇却自顾的点上一支烟,等两位女人推着婴儿车走进民宿大堂,才故作神秘的说出一个名字:“周立。”

我恍然大悟,此时才意识到曾经云梦婉面对的危机,早已被小棠以同样的方式经历了一次,这是偶然但也是必然。可我却不明白,徐曼的加入是代表着周立或是他背后的秦永健,还是代表小棠?她这么做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一份工作么?

我重重的将手中的烟一口气吸光,拿起手机拨通了小棠的电话,质问道:“你答应徐曼去公司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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