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学校开学的日子,林窈一早就到了新教室选了个最后排的位置,从斜挎包里拿在路上买的报纸开始浏览起上面的信息。
如果历史进程没有发生偏移,那么十一月底就会恢复高考,原主作为老师眼里的尖子生是一定要参加高考的。
她也需要利用高考离开这里到京城去,才能让手上的秘密资料发挥出真正的作用。
林窈翻动报纸的手一顿,目光落在了一篇的关于彩旗饰品厂的报道上,报道里详细地说明工厂如今面临的现状。
厂长方天明被抓后新厂长一直没有上任,工厂内群龙无首,并且已经拖欠了工人们两个月的工资。
报道的末尾写着,彩旗饰品厂每年都会向县政府借巨额的款项维持工厂运行,如今彩旗饰品厂的后台坍塌,厂长被抓,政府态度不明,工人们陷入了失业危机。
长板凳被人挪开,林窈转头看向了坐在凳子上的夏芳不免有些诧异,不过是放了个假期她整个人看着憔悴了许多,原本还算清秀的五官此刻嘴唇干裂眼窝凹陷,黑眼圈重的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
夏芳被林窈打量的眼神刺痛,她低下头忙乱地整理包里的几样物品。她是今早才到的县城,将行李放回姑姑家就立马赶到学校,好在她脚程快赶在老师进教室前在座位上坐好。
她原本可以早些时候回来的,可谁知道堂姐的婚期定在了假期的倒数第二天,夏芳不得不在堂姐婚礼后一刻不停地往县城赶。
如今逃离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夏芳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的未来,她绝对不能被堂姐的恩情裹挟一辈子。
夏芳和堂姐的恩怨始于小时候的一次落水,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在那次高烧后她完全没有记忆,只知道睡醒后她娘抱着她一直在哭,一直在说以后要给堂姐当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
她从小就没了爹,她娘的话在夏芳心里比圣旨还管用。
就这样,她娘带着刚退烧的她坐上前往公社的牛车,母女俩在病房里看到昏迷不醒的堂姐,从大人们的对话中夏芳知道是堂姐救了落水的自己。
稚嫩的小手轻轻碰了一下堂姐缠着纱布的脸颊,当时的她是真的对堂姐心疼且愧疚不已。
这种愧疚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大概是初中那次堂姐威逼她作弊,顶替她的成绩在家里大出风头,还领了本该是她的奖学金。
也可能是堂姐一次次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小到磨得光滑的小石子、头绳、铅笔,大到她娘给她做的新短袖新棉裤,只要堂姐看上了夏芳就得乖乖双手奉上,从无例外。
夏芳不是没有反抗过,但只要堂姐摸摸脸上凹凸不平的一小块疤痕再落下几滴眼泪,她便是再有理也会被大人无情训斥,而她在这样一次次无比相似的场景下成了全村公认的最没良心的女娃。
她爹走得早,家里全靠她娘一个人在地里辛苦劳作,如果不是要忍受伯娘时不时的辱骂,夏芳早就在小学毕业后回家下地上工了。
托伯娘的福,夏芳咬着牙靠着自己成了全村唯一一个考到县城重点高中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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