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抵达一处驿站,他都以最快的速度更换马匹,抓起几口干粮囫囵吞下,甚至来不及细嚼,便匆匆饮下一口水,又立刻翻身上马,继续前行。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驿站的伙计们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身影,不由得投来敬佩的目光,但驿卒无暇顾及这些。他的脑海中只有任务的紧迫感,时间在他眼中比金子还要珍贵,每一刻停歇都可能让使命功亏一篑。
这一天,他行至一处狭窄的山道。道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壁,岩石嶙峋,宛如两座沉默的巨人夹道而立。山谷中风声呼啸,回荡在耳边,带着几分阴森与不安。阳光被高耸的山峰遮挡,只留下稀疏的光线洒在地面,显得格外冷清。马蹄声在空旷的山道上回响,节奏急促而单调。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驿卒猛地一勒马缰,骏马长嘶一声,停下脚步。他眯起眼睛,凝神望去,只见一群山贼从山坡上冲了下来,手里挥舞着明晃晃的刀枪,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去路。
领头的山贼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他冷笑一声,挥刀指向驿卒,声音粗哑而充满威胁:“站住!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饶你一命!”驿卒心中一惊,但并未慌乱。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紧张,勒住马缰,高声道:“我是弼麟国驿卒,奉命送信,你们敢拦我,莫非想与弼麟国为敌?”他的声音因疲惫而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屈的硬气,仿佛在用言语震慑对方。
山贼头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哼一声:“管你什么驿卒,今日留财不留命!”他显然不把驿卒的身份放在眼里,在这片荒山野岭中,强盗们只认刀剑,不认国法。说完,他一挥手,七八个山贼立刻一拥而上,刀光闪烁,杀气腾腾。驿卒见状,咬了咬牙,知道今日无法善了。他迅速从腰间拔出佩刀,手指紧紧握住刀柄,掌心因紧张而微微出汗。他虽不是武艺高强之人,但常年在驿道上奔波,风吹日晒练就了几分力气,应对危机也有几分经验。
他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奋力向前冲去,试图凭借马匹的冲击力突围而出。刀光剑影中,他挥刀猛砍,一刀劈中一名山贼的肩膀,那人惨叫一声倒地。然而,混乱中另一名山贼趁机挥刀袭来,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涌出,顺着袖子淌下,染红了半边衣衫。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知道,一旦示弱,便可能再无生路。
驿卒挥刀奋战,动作虽不够娴熟,却带着一股拼死的狠劲。骏马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嘶鸣声与刀剑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山道上尘土飞扬。他瞅准一个空隙,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奋力跃起,冲破了山贼的包围圈。他头也不回地向前狂奔,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喊杀声,才稍稍放慢了速度。
脱离险境后,驿卒靠在一棵粗壮的老树旁,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他的手臂仍在渗血,伤口处的疼痛如针扎般刺入神经。他低头检查伤势,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袖,甚至滴落在地上,染红了脚下的泥土。他撕下一块布条,想简单包扎,却发现手抖得厉害,根本无法使力。但他顾不上这些,从怀中摸出信封,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遍,见信封完好无损,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望向远方,天边残阳如血,映照着连绵的群山。他低声自语:“信还没送到,我绝不能倒下。”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翻身上马,骏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低鸣一声,再次迈开步伐。马蹄声在山道上回响,渐行渐远,留下一路风尘。
山路越发险峻,道路两旁的树木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嶙峋的怪石和深不见底的悬崖。风声在耳边呼啸,前路遥遥,尚未可测。突然,马匹的前蹄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身体猛地一晃,险些将驿卒甩下马背。他急忙拉紧缰绳,稳住马身,心中暗自庆幸。好在马匹训练有素,很快恢复了平衡,继续前行。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低声自语:“不能大意,路还长着呢。”
北乌国宫殿内, 雕梁画栋的大殿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装饰映衬着王权的威严,但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压抑而紧张的气息。国王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身披金丝龙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手中紧紧捏着一封刚送来的信件,信封上赫然盖着弼麟国礼部的印章。这封信正是驿卒拼尽全力送来的最后通牒,内容措辞强硬,充满了挑衅与威胁。
国王看完信的内容,怒火中烧,手掌猛地一拍,信纸被重重摔在龙案上,发出一声脆响。他怒声道:“弼麟国竟敢如此嚣张!他们以为我北乌国好欺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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