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青莲突然化作戏妆笔时,我正跌进座悬在云端的朱漆戏楼。九层飞檐下挂满描金绢灯,每盏灯罩都绘着不同扮相的青衣,戏腔里甩出的水袖竟缠着星砂,将整片天穹染成胭脂色。

"且慢——"

戏楼深处传来珠帘脆响,十八位脸戴彩瓷面具的伶人踏着云毯飘来。她们手中捧的不是戏本,而是青铜铸造的命盘,盘面刻着"贪狼"、"破军"等星宿名号。领头的花旦突然甩出水袖,袖中竟飞出九万张戏票,每张票根都印着我的生辰八字!

"客官点的《斩龙台》可要开锣了?"

老生从梁柱后转出,他手中铜烟枪喷出的不是烟雾,而是流动的命格簿。我本能地后退半步,靴跟却陷入软绵绵的戏台——这哪是木板,分明是无数张正在悲泣的人皮面具!

人鱼王子突然从鬓角钻出,他发间别着的珊瑚簪已变成翡翠步摇:"阿姊快撕戏票!"小家伙尾巴拍打我的耳垂,溅起的星砂在空中凝成血色戏词。我这才看清票根背面用朱砂写着:"入戏者永囚浮生阁"。

阴阳墨砚突然在掌心发烫,阳面仙鹤纹竟变成哭脸。当我想祭出噬魂莲刃时,整座戏楼突然天旋地转,十八根盘龙柱上的金漆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森森白骨——那些龙纹竟是活蛟被抽筋后浇筑的!

"好个薄情郎!"

花旦突然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竟与三百年前被我斩杀的妖蛟一模一样。她甩出的水袖突然变成锁链,缠住我手腕的刹那,戏台两侧升起九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而是历代璃月与各路妖魔痴缠的戏码!

混沌青莲突然炸成漫天青丝,每根发丝都缠着枚铜钱。我踏着铜钱雨腾空而起,却见戏楼穹顶浮现巨型命盘,盘面星轨竟与龟丞相背甲纹路完全吻合。老生突然敲响云板,命盘开始倒转,那些铜钱突然变成缩小的往生灯,灯芯里坐着的竟是我的七魄!

"该你唱了。"

武丑从梁上倒挂下来,他脸上的油彩是用妖血画的。递来的鎏金麦克风突然变成三尖两刃刀,刀柄处镶嵌的琥珀里封印着初代掌灯人的半缕残魂。我挥刀斩断水袖锁链的瞬间,刀锋突然发出婴儿啼哭——那刀刃竟是用百婴头骨锻造的!

人鱼王子突然跃入命盘,他尾巴拍打星轨的动作竟暗合二十八宿方位:"阿姊接词!"小家伙抛来的翡翠步摇突然变成长枪,枪尖挑破的戏票里迸出金色字符。我脱口而出的不是戏词,而是八百年前封印妖蛟时念的咒诀!

整座戏楼突然剧烈震颤,花旦脸上的油彩开始融化。她凄厉长啸着撕开戏服,露出的身躯布满龙鳞——那些鳞片间隙竟镶嵌着星砂罗盘!老生突然将铜烟枪插进戏台,喷涌而出的命格簿碎片在空中凝成囚笼,笼柱上浮现的全是我轮回中的情劫画面!

"破局在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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