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安分些,待在这里。”
青年被叫了名字,恍惚的神志才聚拢起来,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哑着嗓子问:“张大佛爷,想让我如何安分?”
“您给我列出份清规教条,我努力按照上面的......做给您看,怎么样?”
张启山下颌绷紧,捏着被咬烂的指腹,看向青年的眼神冷然凛冽。“永远都学不乖,对吗?”
江落撑起身子,视线黏腻在男人冷峻的五官,艳若桃李的面容带着古怪的笑,他含着口水,混沌不清地反问:
“我驽钝愚笨,佛爷可是愿当我的先生,耐心教导我这个品行不端的学生?”
男人的眸色很深,好似将世间所有黑暗都吸了进去的深。
他盯着青年,发现青年表面在笑,但指尖、眼睫却在细微颤抖,无不在传达一个讯息,他在怕他?
张启山薄冷的唇,勾起弧度,抬手想要触碰青年轻颤的眼睫,然而到了近时,却又停顿不前。
江落刚恢复的视觉,将男人糜烂骇人的指端映入眼帘,那渗出的血好似凝结的血焰,让他有被灼伤的错觉......
可当他察觉到男人有要退却的意图,他依旧如同飞蛾扑火般,主动地,紧紧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掌。
青年红润的唇落在快要露骨的指端,眉眼间满是怯懦的可怜:“老师当真不想教我吗?学生不是个聪明的,您若不肯教我,学生恐怕难以理解您话里的含义......”
“还是说您压根就没想过学生会学好,故意难为学生……”
张启山指端胀疼无比,青年的唇间吐出的热气,仿佛要将他糜烂的皮肉熏熟,他下颌的线条,连带脖颈,绷得越来越紧。
青年就像他年少时从山间抓回的一只半大的火狐,模样乖巧又谄媚,可也只是表面。
它会在你掉以轻心时,撕破伪装,露出狡诈奸猾的爪子,锋利无比,能轻易划破你的皮肉。
更何况,青年不是一只火狐,而是一只能够焚烧一切的凤凰。
焚烧一切,也包括己身。
昏暗的牢房内,在青年一声声暧昧纠缠的‘先生’中,男人抬起另一只手,两根修长手指捏住青年耳垂,薄冷的唇微勾,嗓音磁性且悦耳,但说出的话极为真实且难听。
“疏狂虚伪,贪得无厌,阴险狡诈这些都是你,你注定学不会,也不会学。”
江落明显怔了怔,可能是吃得太饱,让他反应慢了些,戏差点演砸,他眼尾说红便红,泪盈于睫,带着黏腻又低哑的哭腔:
“大佛爷从一开始便瞧不上我,毕竟主动送上门来的玩意儿,总是要被人低看......”
他低垂着下眼睫,泪珠缀在睫毛尖尖上,欲落不落:“这不,您还没教呢,就开始说我学不会,不会学了......”
张启山眼神暗的可怕,指腹间揉捏着青年软玉似的耳垂,掌心微动,一枚闪着盈盈之光的鸽血红玉耳坠露出真容。
“啊……”江落惊慌出声,低垂的眼眸睁大,颤动的眸光满是不可置信,与一丝从心底迸发而出的恶毒笑意。
泛红的耳垂从伤口处溢出猩红,如玛瑙串珠滴滴坠落,缀在鸽血红玉上。
这枚耳坠不知被张启山握在掌心把玩过多少次,早已染上他的体温,如今又被青年的血浸染,就宛如两者纠缠......
他好似在学青年,将唇落在渗血的耳垂处,哑着嗓子道:“打上记号,你跑到哪我都能抓到你,恶劣的狐狸,总想着要飞走的、毁掉一切的凤凰。”
青年抖得更厉害了,神志甚至开始混乱癫狂,他猛烈地咬住自己的腕部,忍着想要讥讽狂笑的冲动,张大佛爷对他动心了!!!
乐子大了,这下子乐子可真大了!果然,果然活着才能遇到这么大的乐子!哈哈哈......!
张启山薄唇染血,眼底猩红,一双晦暗的眸盯着青年颤抖的皮肉,冷冽森然。
青年若是不能从死胡同内主动后退一步,找一条活路,那他只能用尽手段驱赶,哪怕两败俱伤,威逼强迫,也要将他从这条死路带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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