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紧蹙着眉,盯着青年眉间凝了少许霜雾,阴沉警告道:“别发疯找事。”

是了,此刻,陈皮还以为江落是又以犯了疯病为由要弄出幺蛾子。

“呃......”像是想到了什么,江落表情诧异,“我好似从未跟你说过,我天生喜欢男人。”

陈皮终究是道行太浅了些,阴鸷双目再次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一脸坦诚的青年。

江落察觉到他的视线,也任由他看,笑容坦荡。

陈皮有种世界观崩塌的恶寒,现在看到江落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脊背不断地冒冷汗。

江落听到他往后挪的动静,眼底划过戏谑,挑眉揶揄道:“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摸过,放心你种弱鸡,激不起我的征服欲,只有征服张大佛爷那样的男人才叫做带劲!”

陈皮再次被雷劈了似的震惊:“谁,谁他娘被你摸过!”

江落也不理会他,笑容靡魅,半瞎的眼闪烁势在必得的光,桃红的舌尖舔了舔唇,“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能让张大佛爷这样的男人臣服,让他被迫露出脆弱一面,哭着祈求我饶恕,我心脏泵血的快要爆开。”

说完,还不屑地瞥了眼陈皮方位的模糊人影,怅然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陈皮喉咙动了动,被震惊的话彻底说不出来来,他生平第一次感到羞耻,甚至到了浑身恶寒的地步,他怎会与这种妖孽,这种无耻疯徒为伍?

这种露骨放浪的疯话,江落是怎么说出口的?

好一会,陈皮方才挤出这一句话来:“你疯了吧?”

江落意外挑眉,诧异道:“哥哥你这话问的,我疯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

陈皮现在是真分辨不出他哪句是真,哪句是玩笑,强忍住恶寒,劝道:“张启山此人官海沉浮近十载,你搞不定他,别去惹......”

江落脸色顿时垮了下来,恶狠狠打断:“你搞不定他,不代表我不行!”

陈皮被气得一梗,咬牙低骂:“谁特娘的要搞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喜欢男人?”

江落突然被骂‘变态’,怪异地安静下来,然而刚过了两秒,他突然凑到陈皮面前,抓住他的领口大声问道:“哥哥你不会因为我性取向有异于人这种事,就与我疏远了吧?”

这一声‘哥哥’差点惊得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悲戏的角儿忘了词,整个梨园的看客如同炸锅的热油,目光皆惊异不定、又暗含八卦地投射过去。

陈皮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气得好悬一口气没上来,他真有种拽断江落舌头的冲动,免得他再说出什么爆炸性的疯话来!

江落半晌没听到他吭声,戏精上身般,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扁着嘴抽抽搭搭道:

“哥哥,你可不能这般薄情寡义啊!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你就因为兄弟我喜欢男人这种小事,就要与我割袍断义吗?”

陈皮一听他矫揉造作的声调,肺管子里就冒出火药味,太阳穴跟着疼,就在江落张开嘴要嚎出下一句时,哐的一声......

江落惊惧跳到榻旁,飞溅的木屑将他手背都划出一道细小口子。

“陈皮!你要谋杀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吗?”

陈皮从被砸出洞的木榻抽回拳头,阴冷地盯着青年,“死瞎子,再胡说八道,老子砸碎你脑袋!”

江落眨巴两下眼睫毛,指着下面:“给我道歉,不然你信不信我让你和红府颜面尽失!我现在就把裤子脱了,朝下面尿尿!”

陈皮怒气一滞,嘴张张阖阖,一脸不可置信......

就在下面的看客恨不得竖起耳朵听这两位之间到底发生什么时,只听一阵犹如雨中风铃的笑声响起。

抬头望去,倚在包房栏杆处的‘美人’笑得花枝乱颤,活脱脱像只偷腥了猫。

而另一位眉眼阴鸷的青年则是被气得鼓着眼,满脸阴云密布,毫不怀疑下一秒便会电闪雷鸣......

而在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阴暗角落,一双狭长狐眸,正贪婪幽冷注视陈皮一举一动,

咔嚓。

苍白修长的手指捏碎了墙角镶嵌的棱木,鲜红血滴从指尖坠落......

“陈皮。”猩红的唇轻启,好似要将这个名字主人拆皮扒骨,嚼碎血肉,贪婪地吞入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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