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河水漫过脚踝时,林清雪发现水中的倒影在说谎。本该映出星核的位置空无一物,而心口嵌着的半块因果罗盘,正在将她的记忆切割成三百个碎片。
祖师殿方向传来冰棺破裂声。林清雪握紧判官笔残片,发现笔杆上历代首座的名讳正渗出星髓血珠。血珠坠入河面的刹那,她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站在刑堂祭坛——那个"她"手中握着的不是冰髓剑,而是刻满刑典条文的星髓锁链。
"因果罗盘在吞噬你的星核。"王素衣的声音突然从水中传出。林清雪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微笑,那分明是初代祖师持剑自刎时的表情:"你猜慕非寒留下的半块罗盘,原本属于谁?"
冰髓剑突然横斩水面。涟漪破碎的瞬间,林清雪看见河底沉着完整的星陨棋盘,缺失的中央位置赫然是罗盘形状。她心口的半块罗盘突然发烫,血珠在河面拼出慕非寒消散前的口型——那是个被抹去的"禁"字。
祖师殿突然爆发出星髓光柱。林清雪御剑升空时,发现光柱中浮着三百具开启的冰棺。每具棺椁都涌出星砂凝成的蝴蝶,蝶群在夜空拼出初代祖师持剑的身影。当那道虚影抬手结印时,林清雪手中的判官笔残片突然重聚,笔尖金血凝成慕非寒的轮廓。
"他在用刑典真灵重塑因果!"王素衣的警告从星砂蝶中传来。林清雪挥剑斩向光柱,却发现冰髓剑穿透虚影的刹那,自己星核深处传来锁链绷断声——武神骨表面的婚契条文正在渗入骨髓。
星陨棋盘突然浮出河面。林清雪手中的半块罗盘自动嵌入中央缺口,另外半块竟从慕非寒的虚影心口浮现。当两块罗盘即将合拢时,初代祖师的虚影突然伸手握住连接处,星砂凝成的手掌被罗盘锋芒割出金血。
"原来是你..."林清雪看见罗盘裂缝中涌出的记忆。三百年前星陨之夜,初代祖师将完整的因果罗盘一分为二,半块交给刑典真灵转世的慕非寒,半块藏入自己的星核——而那枚星核,如今正在林清雪体内跳动。
蝶群突然发出尖啸。三百具冰棺同时射出锁链,缠住林清雪的四肢。棺中飘出的星髓凝成初代恶念的面容,他额间的刑典烙印与林清雪心口的罗盘产生共鸣:"好徒儿,该物归原主了。"
冰髓剑爆发出净化之光。林清雪在强光中看见真相——所谓初代恶念,不过是分裂时沾染星髓污秽的善念本体。真正的恶,是三百年来不断篡改刑典的往生阁主。
"你才是善念化身!"林清雪突然逆转罗盘。两块残片摩擦出星火,点燃了武神骨中的婚契条文。慕非寒的虚影在火焰中凝实,他握住林清雪持剑的手,带血掌心按在罗盘中央:"刑典第三千六百条,因果重置。"
星陨棋盘应声翻转。三百颗棋子化作锁链缠住初代虚影,每道锁链都浮现出被篡改的刑典条文。林清雪看见自己的星核正在与罗盘融合,前世记忆如洪流冲刷神识——慕非寒的前世并非刑典真灵,而是初代祖师为净化星髓创造的容器。
"所谓婚契,实为净血契。"慕非寒的虚影突然开口。他指尖金血渗入罗盘,修复的裂缝中浮现出《星髓契》原始条文:"当年王素衣要封印的,从来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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