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桑摸着儿子的头,轻拍后背安抚,温柔地问:
“妈妈不是说已经在回来的火车上了吗?怎么还担心我不回来?”
“你说最晚七点,安……”
“就晚了一点点嘛,不用这么夸张吧?
晚高峰路上堵车,你也知道火车进站出站很麻烦的嘛……”
“别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根本不在乎兑三。
你知不知道他一天问你几百回?他担心你你就不担心他?难怪他总害怕你不要他。”
“我没想到都打过视频电话了,还这么不放心。”
凌桑也有点后悔,早知道直接上楼了。
可是她是真的很饿,回到这个家,就连吃饭都是不自在的。
这两天已经扛下太多负能量,她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释放一下,好再拿出状态应付江璟灏。
“他在电脑上一直实时追踪你那列火车的运行图,直到确认到站为止。
从火车站哪怕你骑共享单车,都不至于一个半小时还不到家吧?”
“用。”不等凌桑解释,兑三转头反驳道,“我查了地图,骑车要一小时三十七分钟。”
江璟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抻直了脖子——
儿子,爸在给你讨公道,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好了好了,回家吧,光着脚丫子该着凉了。”
凌桑可不打算再继续站在门口跟他们掰扯这个,丢人现眼,批斗大会还是回家再开吧。
但往往当一个环境氛围被打破之后,再想还原回去很难,也很尴尬。
回家后,人家母子俩已经沉浸在舐犊情深其乐融融中。
以至于江璟灏就没办法接上门外的气势,继续声讨什么。
生闷气似的把大衣扔在沙发上,独自上楼去了。
想要自我检讨的凌桑,见状也不知如何开口。
转而把行李箱放倒在客厅,开始跟儿子分享从康县带回来的东西。
这个关于自己回来太晚的小插曲,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过去了。
“这是外婆给兑三做的排骨炖豆角,都是真空保鲜的,放冰箱回头让阿姨给你热着吃。”
“哇!”明明脸上还挂着泪痕,看到妈妈的礼物后,兑三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
“呐,这个是外公给你做的鲁班锁,你暑假时候不是想要么。”
“哇!”兑三以更高分贝回应,以彰显他的惊喜和快乐。
如果你此刻才刚刚进门,根本想象不到这孩子几分钟前还那副悲壮的样子。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
凌桑从行李箱的另一侧拿出了一只脚上有过缝合痕迹的小龙玩偶。
玩偶的脸上贴了凌桑在体育馆前照的那张照片。
“妈妈把自己的分身送来给你啦,以后兑三晚上睡觉就再也不会害怕不会紧张了。”
没有预料中的欢欣,兑三警惕地不敢接过去:
“你不是说你的分身要陪着小姨吗?”
“小姨也觉得现在兑三更需要妈妈。”
“可是我要是有了分身,是不是就代表你要走了?”
“谁跟你说的!”
凌桑故意提高声调反驳,言辞坚定,“妈妈会一直一直陪在兑三身边。
给你分身是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好好睡觉。
毕竟妈妈随时可能出差,不能保证每天陪你睡,你不能熬死我吧?”
“嘿嘿嘿……”兑三不好意思地奸笑几声,安心地接过玩偶。
凌桑真的累坏了,勉强支撑着洗了澡收拾利索躺在儿子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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