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江璟灏跟方翊夫学口琴时,也是这个理由。
口琴的音色纯净,悠扬。
拿在手里,每一个音阶吹奏出来时,手指能感受到波动。
就像它在跟你说话,是活着的。
会让人感觉音乐是互动的,不是演奏者的独幕剧。
常年沉浸在孤独求索中的江璟灏,跟口琴建立了某种亲密的陪伴关系。
第二天江璟灏下楼时,正好看到儿子拿着施瑞的手机跟凌桑打电话。
那个矫情的备注昵称明晃晃摆在他眼前,令人生厌。
“谢谢你啊师兄,辛苦了。”凌桑显然得到了充分休息,整个人听上去精神不错。
“我当然辛苦了,想想怎么补偿吧。”
“你不要太过分啊,补什么偿,补偿?!
给你个机会见见我的好大儿,你不送点礼物就算了还要补偿?”
工资可是提前发过红包的,还想讹钱?!
“凌桑我发现你这人这么多年穷的时候算了,现在不穷了怎么还这么抠门啊?”
“证明我永葆初心,始终如一啊!”
……
好熟悉的一句话,江璟灏再没心思窥探他们三人之间更多的聊天。
他控制不住地任由思绪不断在过去里徘徊重演……
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脸,不肿不疼,可怎么这么僵呢?
直到兑三从他手里抢过电话手表,戴在胳膊上跟施瑞抬杠,才回了神。
“我也有电话,我不用你的手机也能联系我妈妈。”小兑三傲娇地扬了扬胳膊。
“你个小兔崽子过河拆桥,谁给你集齐的小鸭子,谁陪你睡觉,翻脸不认人了?”
“谁让你欺负我妈妈。”
“我哪里欺负她了?你们娘俩真是一家的,不占便宜就叫被欺负了?
行,我走,看透你们了,绝交!”
施瑞假装生气地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兑三赶紧跟上去。
他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摇了摇施瑞的衣袖:
“施瑞爸爸别生气,我闹着玩的,我最爱你了,你最好了!”
这种闹着玩的虚情假意,在过去的六年里几乎天天上演,谁都没当真。
唯独江璟灏这位尴尬的亲爹,见此场景格外刺眼,导致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糟了。
“凌桑以前都教了你些什么?小市民油腔滑调的样子很不好!”
第一次,江璟灏冲儿子发了火。
兑三停下跟施瑞的笑闹,低头不语。
施瑞见状,一把将兑三护在自己身后,收起这几天的唯唯诺诺。
严肃地看向江璟灏,眼神犀利:
“江璟灏你不要太过分!六年来凌桑从没有在兑儿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
你可倒好,张口闭口她不好她不对。
不信你问问你儿子,那天晚上睡觉前我怎么说你的?
我说你是好人,谁说你不好谁是坏人……
你在这方面,真是顶不爷们儿!”
“哼!”江璟灏面对这样的指责,倒是显得满不在乎。
“你跟她一国的,当然向着她。
谁知道你恭维我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孩子还小,听不出大人话里话外的阴谋诡计,不必拿他当挡箭牌。
不要以为扣几顶帽子就显得有理,我向来就事论事。”
“我们当然是一国的,你气啊?”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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