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子霄揽她入怀,笑道:“孤可不恕,今夜你自当在这候着。”
苏妃赧然一笑,从他怀中探起身子,扶了扶发髻上的簪子,缓缓道:“容臣妾睡醒了再说。”
说完再不等他答话,转身便走。
开门的正是蓁胥的兄长蓁莽。
肉盘子似的一张大脸上挂着憨直的笑,见到苏妃出来恭敬行礼。
苏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将他看的莫名,立即察觉出了刚才她与皇帝的对话中定是提及了与自己有些关联的东西,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见皇帝神色如常,也未有什么不好情绪,便放下心来,道:“陛下可要午睡?”
南凌子霄写完最后一个字,突然抬头道:“你陪孤去走走。”
两人在回廊中缓步而行,看着两边盛开的花,他忽然想起了苏妃说起的事,转而看向蓁莽。
蓁莽察觉到了皇帝今日不同寻常的目光,也不开口,目不斜视地跟在皇帝身后走着。
“你装什么?”
南凌子霄自也不傻,他与蓁莽在一起的时间比后宫的嫔妃都多,两人对彼此的了解甚多,往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在想什么。
蓁莽装憨,道:“回陛下,臣没装什么。”
皇帝“嗤”了一声,突然问道:“孤知道你颇为宝贝你那个弟弟,孤今日心情不错,便为他指个婚可好?”
得皇帝指婚是多么光耀门楣的事,但蓁莽更不傻,皇帝只关心过自己与谁婚配,何曾关心过蓁胥的婚事?
他听出皇帝是在试探他,却也不知缘由,忙道:“能得陛下指婚是他的荣幸,但臣这弟弟性子倔着呢,不是自己喜欢的便是臣这个做兄长的也拗不过。”
皇帝停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道:“你这个做兄长的拗不过,孤赐婚他敢不从?”
蓁莽冲着皇帝嘿嘿傻笑,道:“从,当然从!不过陛下.....您怎得突然想起蓁胥来了?臣比他大许多,还未成婚,您要不帮臣相看一番,臣照单全收!”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地踢了他一脚,蓁莽躲也不躲,仍傻笑着站在原地,甚至还大声道:“谢陛下!”惹得后面的宫人纷纷笑了起来。
“孤倒想给你指婚,可你也少吃些,好歹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个金吾令,这肚子比怀胎八月的妇人还大,你是把孤的膳房当你自家的灶房了吧?”
蓁莽忙喊冤道:“陛下,臣每日尽心竭力保护宫中贵人安全,故而这肚子饿的快了些,这膳房盛菜又少,一盘还不够臣夹三筷子,根本不够吃!”
皇帝指着他,正想再骂几句,发现自己又被他带偏了,便将手收了回来,淡道:“孤不与你说这些,只问你,你觉得白大人家的幺女如何?”
“白大人家的幺女臣也没见过啊!”蓁莽无奈回道。
“你少来,上次宫宴孤瞧着你直勾勾地看着人家,你能不知道她是谁?”
蓁莽想了想,好像确实见过,于是道:“臣想起来了......确实姿色过人。”
“谁问你姿色了,孤是问你,此女门第配你弟弟如何?”
那个市侩的小老头?蓁莽承认他的姑娘挺好看,但不喜欢那位白大人,便捡了个好话来拒绝,道:“白大人位高权重,自是好的,不过他一介文人,怕不喜欢臣弟这等粗人做女婿。”
皇帝又道:“那张大人家的姑娘如何?”
“张家姑娘昨日不是才指了赵大人家的嫡子吗?”
皇帝倒是忘了这一茬,想了想,道:“那你觉得太傅府的师姑娘如何?”
蓁莽一愣,那姑娘他倒见了不少次,先不说那张明艳勾人的脸,她对待宫中的侍人婢子十分好脾气,想来是个良善之人,性子当是不错。
且外面相传之事他也略有耳闻,不同于其他人,他觉蓁胥此番行为当真是——爷们!
庇护有逆党嫌疑的犯人家属,换做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蓁胥却一心护着,不是喜欢还是什么?既然喜欢,那他这个做兄长的当然要成全才是。
“师姑娘.......容貌好,性子也好,与蓁胥年纪相当十分般配!”
皇帝忍不住又踢了他一脚,道:“白大人位高权重,太傅便不是了?你这只狐狸,怎得不把尾巴藏好?”
蓁莽佯装无辜,道:“陛下前两日才说我像苏妃娘娘养的那只花奴,怎得今日又是狐狸了......”
养在苏妃宫中的花奴是只颜色漂亮的猫,只不过平日太懒太爱吃,加之苏妃宠爱,便从一只身材匀称的小猫变成了一只胖猫,被皇帝拿来形容蓁莽,惹得苏妃笑了许久。
调侃完,皇帝因孤衍氏一事低落的心情疏解了不少,虽气他装模作样,却也没一点恼的心思。
他清了清嗓子,对蓁莽道:“像雪妍这样身世的姑娘,单单郎有情妾有意是不够的。”
蓁莽点头道:“谢陛下。”
皇帝微怔:“你为何谢孤?”
蓁胥小声道:“谢陛下提点。”
皇帝抬手指了指他,终是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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