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怎么摔得那么狠。”
段津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擦完药之后,陈景又说:“我还以为你去打牌了呢,这么久了还不回家。”
段津延眉毛一挑,说道:“怎么可能呢,我都答应过你了,不会去打牌了,肯定不会再去了。”
陈景回:“那就好。”
到了第二天回来的时候,段津延手上的伤更严重了。
但他不敢再叫陈景给自己擦药了。
昨天的伤还没痊愈,才刚刚结痂。
今天又添了一些伤口,新伤旧伤一起,血肉模糊的。
段津延只能将手放进热水里泡一下,然后将里边的污渍给洗出来,再去擦药。
连饭都没吃,他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了。
等陈景叫醒他的时候,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陈景问他:“你怎么了,这几天这么累,还有你这脸色真是越来越差了,皮肤都给晒得快要脱皮了。”
段津延扯着嘴角笑了笑,对着陈景说道:“我就是玩得太累了。”
“快起来吃饭。”
段津延嗔怪道:“啊……再让我躺一下嘛……”
这几天段津延都不敢再去打牌、打麻将了。
他在村子里太无聊了,又没事情干,所以只能做这些。
平时陈景又要去小学上课。
这里老师少,所以陈景很多时候上课都上一天才回来,很少时候才一天上几节课。
不过一星期能有两天休息时间也不错。
段津延忽地从后边抱住了陈景,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问道:“小景,你这星期休息,打算带我去哪里玩?”
陈景想了想:“我想待在家里看书,然后顺便把门口的地给种一下。”
段津延说:“好勒,那我陪你。”
……
段津延就这样给那个大妈搬了三天的砖头。
他拿了三百块打算走人,把上次的欠款给付上时,在周边听到了些闲言碎语。
“这帅小伙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的,好面生,这模样长得绝对是姑娘喜欢的,也不知道他有对象了没……”
“不过长得帅是帅,但是一看就不踏实、不靠谱啊,而且人还有点傻傻的,人家那个搬砖的,好几天没来了,那个大妈一天给他三百块钱的,到这小伙子手里,一天就变成一百块了,也就他干了吧,换了个人谁愿意干。”
段津延一听这话,将头扭了回去,问那些在闲聊的大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大妈说:“啊,你听到我们讲话了。”
段津延回:“你们声音那么大,听不见才怪,当我耳朵聋啊。”
大妈回:“就你听到的这样呗,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跟她讨要工钱吧,不然的话,可真亏大了,我看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也不像是个干活的料,实在是被坑大了。”
段津延眼神冷了下来。
这样子倒是比平时看起来要聪明多了。
段津延又迈着步子回去了。
大妈刚好跟他撞上了,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我这工钱不是都给你转完了。”
段津延一下冷了脸,他双手环抱在前,从上而下地盯着大妈看去:“我听说你这给工人的工钱是一天三百块呢,你就给我一天一百块,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大妈一下慌了。
钱都已经给出去了。
她可不认后面的账了。
大妈臭着脸,冷哼道:“我钱都已经给你了,还想怎么样?你干多少的活,就给你多少的钱,我可没乱给。”
段津延却不肯走了,他说,“你要是不给我另外的钱,我就把你这房子亲手给砸了。”
段津延说到做到,拿起一旁的榔头就走了过去,大妈似乎是有些慌了。
这男人人高马大的,村子里也找不出跟他差不多体型的了,要真打起来,肯定也没几个打得过的。
大妈拦下他,说道:“那我再给你补两百块,总行了吧?”
段津延却说,“九百块,一分都不能少,你给别人一天多少工钱,就应该给我多少工钱,现在还差我六百块钱。”
大妈白了他一眼,“我看你这手脚也不是很灵活的,一天能干什么活,我给你三百块都凑合了,像你这样的,出钱一天五十都不愿意给你。”
大妈不讲理的说道。
段津延气了,把那三百块全甩在了大妈的脸上。
“我不要你这钱了,我爱砸就砸。”
说着,段津延拿起旁边的榔头,一下又一下的将这几天砌起来的墙壁给砸烂了。
大妈看着都心疼极了。
砸完之后,段津延只觉得爽快。
但之后大妈很快就叫来了村委会的人。
段津延也就被拦着不让走人了。
他一开始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到了后边陈景来的时候,他又变了个样子。
段津延肩膀缩了点下来,不敢直视陈景的目光。
村委会的人跟陈景一顿好讲。
一顿操作下来,陈景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段津延坐在那里,跟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默不吭声。
陈景掏了大妈一些补偿费,就把段津延给带走了。
他问段津延,“你没事跑到人家家里搬砖干什么?你要是缺钱,你就跟我讲啊。”
当初段老爷子在他这里放了一张卡。
卡里的钱他都没用多少呢。
再说了,这钱是段家的,段津延有权利花,他陈景也不会花一分的。
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要。
段津延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
过了一会儿,段津延才说,“对不起了,小景....我错了....”
陈景在脑中飞速的运转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表情变得很是严肃,问着陈景,“你是不是又跑去赌博了?”
段津延一下没话了,眼神耷拉的往下看。
不敢去看陈景。
陈景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那些大妈大爷都是联合起来骗你的钱的,你根本不可能赢得,就算赢了,也纯纯是他们的套路,想让你下次还来。”
段津延说,“我知道了,下次肯定不会再去了。”
又是下次。
陈景不知道听过段津延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真是心寒。
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陈景这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问着段津延,“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段津延比了一个数。
他笑了笑,“三四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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