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策马奔向文丑,提着大戟挥舞出阵阵风声,用尽全力一招就将文丑的环首刀震落在地。
文丑惊惧,这便要抽出备用之刀与张郃继续交战。
“文子连!
你也是大汉之将,何必与袁本初那逆贼一起图谋作乱?
莫不如投了朝廷,某可保你不死!”
文丑没办法,他的家眷在袁绍手中,而且他也背不起那个背主的骂名。耿武闵纯背叛袁绍是不忘旧主韩文节、辛评背叛袁绍是心向朝廷,只有他文子连没有这个理由。
“张隽义你莫要巧舌如簧,若为将军就继续与某对决,莫要做那文人之态!”
既然文丑把话都说死了,那张郃自然不在照顾于他。
文丑虽然武艺高强,但张郃也不是善与之辈。加之文丑被乱了心智,这十成功力能发挥出七成就不错了。
张郃手持大戟左右劈砍,很快就将文丑迫至其军阵边界。
几个大戟士军官见状有想要跃跃欲试的上前帮忙,被张郃一个眼神拦下不敢再有所行动。但几人的行为被文丑看在眼里,于是乎文丑立刻打马奔腾,不敢再靠近自己的军阵。
这算是武将的悲哀,自己在一腔热血的用命时自己的将士却在谋划着投降。
张郃摇头叹息,也策马追上文丑继续与之缠斗做一团。
文丑似乎也急火攻心,居然爆发出全身的能耐,手持短刀居然将手持长戟的张郃逼退半步。
张郃无奈买了个破绽,开始打马在双方军阵留出来的空隙处奔腾。文丑见状也不多想,立刻追上张郃准备给张郃重重一击。
“文子连,且授首!”
张郃一个鹞子翻身,居然在马背上转身将大戟刺入了文丑的前心。
“你......”
文丑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张郃则面无表情的收起大戟,看着文丑倒地的模样没有半分怜悯。
“对抗朝廷,虽为忠义之士但也不值得夸耀!”
张郃令人将文丑尸身送回魏郡,特意要求以偏将军礼送文丑尸身。
这种给足了对方殉道者尊重的行为,自古以来就是战争种常有的事情。刘和在城头上看的真切,也没阻止张郃这种越殂代疱的行为。
“按隽义的想法来就行,你下去办吧。”
刘和让过来请示他的人下去,便走下城头深思起来。
“张隽义也算良将,行军打仗自然不必说。就是他这人政治敏感性太低,这种送敌军殉道者归乡安葬之事应秉明此时军中职务最高者裁决,他自行安排未免有僭越之嫌。”
刘和心中暗叹,感觉着张郃回去必会遭到弹劾。
“提前传信回去,莫要让人声张此事,本司空不希望在洛阳听到这件事的一点传闻!”
刘和深刻的知道,除了朔骑营外的任何一支兵马,都不可避免的有其他人的眼线,今日张郃的僭越一定会被汇报给刘虞等人。以刘虞、皇甫嵩、朱儁三人的保守,只怕会慢慢的让刘和疏远张郃。
刘和管不住那些眼线,就只能让人先回去给刘虞等人报信,言及此事请莫要追究,他自有判断。
洛阳朝廷现在是矫枉过正,受于之前各州牧的割据,洛阳朝廷对于麾下大将任何的擅自做主都很抵触和猜疑。刘和不愿张郃沾染是非,便特意去信。
刘和不知道,他这随手之举却彻底的收服了这位河北大将。
在文丑被杀后,大戟士便全部投了张郃。
张郃此战却并不算临阵斩将,含金量也与河间之战差了不少。
但张郃却不在意,他重新夺回大戟士的指挥权自然心中兴奋难以言表。
大戟士是他带出来的精兵,而今虽然只剩下几百人但骨干尚在,重新补齐一千多人后依旧是一支强势的战力。
刘和也如张郃所愿,调张郃来冀州任冀州都尉驻防河间郡。张郃原本担任的司隶都尉则由赵云兼任,算是了却张郃的一桩心事。
“隽义,本司空会向洛阳上书,以你为关内侯、冀州都尉,你觉如何?”
“司空大恩,末将难忘也!”
张郃涕泗横流,一时间竟欲对刘和行主从之大礼。
“隽义不必如此,你为朝廷之将为朝廷立功自当赏也,何必感谢于本司空?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刘和笑的谦逊,张郃见状更是泣涕涟涟,发誓愿报刘和之恩。
“你且返回洛阳,等着任命诏书吧!”
在刘和收拢兵马返回晋阳县时,洛阳方面的诏书也下来了。
张郃为关内侯、冀州都尉,韩馥为御史大夫,耿武为冀州刺史,闵纯为冀州别驾,程昱为冀州治中,公孙越为冀州司马。
是的,洛阳方面留下了公孙越并且给他安排了冀州的官职。这除了是安抚公孙瓒外,也有留人质的意思。
因魏郡为逆贼袁本初占据,冀州治所暂时迁至河间郡乐成县。
就在张郃走马上任之前,他听说了刘和曾为他去信安抚洛阳之事,他也觉当日擅自下达命令之举颇为僭越,当即面红耳羞愤难当。
“居然让司空为某如此上心,某愧为下臣!
且司空不声不响,当是不图回报,某这能让司空心血白费?”
张郃激动之下没直接前往冀州,而是绕路并州赶来晋阳县拜见刘和。但刘和却不见,只让人传话给张郃道“公为朝廷之将,本司空惜公之才干特此护之,若公主次不分不谢朝廷隆恩反倒拜会于本司空,岂不是寒了本司空之心?”
张郃在刘和府前听闻此事后,更加泣如雨下,七尺的男儿竟在刘和府邸前朗声高呼“末将为司空马前卒,甘愿为司空驱驰!”
其实刘和哪里是不图名利?
张郃能知道他为其做的一切,自然是刘和让人无意间告诉他的。
而刘和也在等,等张郃会不会在听闻此事后先来拜会他。
张郃选对了。
刘和在张郃走后,立即让人给张郃传了书信一封。
“公忠志之心本司空知矣,还望公克己奉公莫要生贰心。本司空不求公回报之,但求若有朝一日公得势之时,能念及旧情与本司空一餐饭食也!”
这话是什么意思?
表面上看没什么意思。
可实际上内里却在说“张隽义,本司空尊重你,是因为看得出你是个能成气候之人。本司空给你的恩情现在不必还,日后你得势了,能顾念旧情帮帮本司空即可!”
这话杀伤力太大了。
这种对一个男人的极度认可,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事情。
“我张隽义却非池中物,司空慧眼识珠真不愧是英雄也。若司空能得势,我便为其马前卒任驱驰一生又如何?
若司空失势,那我便拼了这性命也要挽救司空于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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