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着呢。”
伙计笑容灿烂地说道。
他要是说今儿这水可以拿起来。
那刘光齐肯定转身就走。
然后跟着迎客的伙计走进了里面。
澡堂的座位就是像火车卧铺那样的简易单人木床。
两两相对，可坐可躺。
中间还有个小箱可存放衣服。
这个箱子也是个小几，面可放茶壶茶碗等。
床铺着大白毛巾，看起来挺柔软干净。
这会儿已经有老少爷们在这里坐着玩耍了。
或是手里夹着烟谈笑风生，或是借了个棋盘对弈，或是一壶酒，一碟小菜，三两人对饮（这样的一看就是这个澡堂子的熟客）。
还有在这里修脚、刮痧、拔罐、喝茶、聊天、斗蛐蛐。
反正干什么的都有。
澡堂除了洗澡。
服务的项目还多着呢。
有搓澡、捶背、按摩（同性）、拔罐子、修脚、捏脚、理发、刮脸等等。
刘光齐没有要茶水，他本来就是来洗澡的。
戴一条号码牌，接过伙计给的洗漱物品。
有肥皂、毛巾、浴巾、搓身用的丝瓜瓤等等。
然后换下衣物塞进箱子里放着。
这才去穿了双“趿拉板”，悠悠然地往澡池走去。
“趿拉板”其实就是木头制作的鞋子，不分左右，踩着很硬。
用一句话形容：澡堂子的拖鞋——没对儿。
因为带着小老三这个五岁的小娃娃。
所以他也不能去热水区，只能到温水区洗。
澡池里已经有人在泡澡了。
老的少的都有。
小孩子在池子里嬉闹。
大人在池子里高谈阔论，又或者用破锣嗓子唱着京剧。
当然要是运气好，也能在这里听到正宗的京剧。
老生、青衣......
咿咿呀呀的好不热闹。
他们认为这里水雾缭绕，特别“拢音”，声音洪亮好听。
所以一边泡澡一边唱着。
极其过瘾。
泡完了澡。
小老三还沉浸在跟其他小孩子打水仗的快乐中不愿意走。
刘光齐便喊了个“北派”搓澡师傅过来。
南派以扬州师傅为主，搓澡的手法细腻，力度稍轻。
北派的搓澡师傅以定兴人居多。
讲究的是稳准狠，手劲儿极大，不多不少108下。
喊来的搓澡师傅看着是个小年轻。
刚开始还不太敢用力。
于是刘光齐催促了两遍：师傅，今儿没吃饱啊？
他便发了“狠”了，双手用劲儿地搓着。
让刘光齐舒坦得直哼哼。
搓完之后全身通红。
这就说明师傅卖力气了。
最后从后背到小腿肚子，全身下噼里啪啦再一顿拍。
搓完澡走到淋浴处用水冲洗干净。
而这时候小老三也玩腻了。
刘光齐便抱着他回到了座位。
然后叫来了一壶折合两毛六（第二代货币价值）的茶水。
再喊来一个修脚师傅。
还给小老三买了串冰糖葫芦啃着。
要不然一会儿他该闹腾了。
澡堂子还给洗熨衣服，卖糖葫芦、冰棍儿、汽水儿，出借象棋等等。
甚至还能代买简单的饭食（炒饼、烩饼、烧饼、火烧之类）。
总而言之。
就是“一条龙”服务。
一些有钱有闲的人一整天待在澡堂子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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