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都良香跨下马背,气得脸通红。一旁的薰笑得合不拢嘴,月走过去拍拍都良香的肩膀,让他别灰心,下次再来。
都良香抬起头发现老师不在这儿,心存侥幸地问道:“老师呢?他没来看我比赛吗?”
“他对你太失望,已经走了。”薰事不关己地告诉他。
都良香又蔫了下去。
前三场比赛已经结束,时间来到8:45分,在接下来的三场比赛中,有一场是属于多米尼克的,他以第一名的成绩顺利晋级。六场比赛结束后,时间来到9:30分。
赛场内吹起清凉的风,五彩缤纷的纸片在风中飞舞。看台上,观众竖起领子,拉低帽檐。两个工作人员站在闸门前测试,门落地的时候,响起一阵轰隆声。闸门前方,一个孩子趁父母不注意,跑到了赛道上,栏杆旁的士兵看到后,走上去拦腰抱起他,向他的父母走去。赛道两旁,观众三三两两,踮起脚尖,望向闸门。
这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闸门前,玛丽亚身着一身黑色天鹅绒套装,头戴一顶黑色的帽子,上面插着一根羽毛,在她身后,是一匹闪闪发亮的黑色纯种马。
她右手平放在胸口,难为情地向大家俯身问好。
人群的躁动声更加强烈,大家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向这位小姐行礼。
此时,最高层的看台上,公爵端着望远镜,瑟瑟发抖。他嘴唇哆嗦着对威廉说:“玛丽亚!我的玛丽亚来了!威廉……你……你看到了吗?”
威廉公爵站在他身后,双手揉着他的肩膀,“哥哥,你别激动,我都看到了。”
玛丽亚盯着闸门,心情有点忐忑。她回想起曾经也有类似的情景,一下子受到好多双眼睛的注意,一下子听到好多种为自己欢呼的声音。虽然这些声音杂七杂八的,但那里面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而她总是学不会该如何享受它。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朝看台看去。一双双憧憬和期待的眼睛,一条条举起的手臂,看上去就像小树林。
她抬起胳膊,向他们打招呼。但是她刚一抬起,看台上的声音就更大了。她有点措手不及,但胳膊已经举起,也不好放下,她只好勉强地笑笑,继续朝他们挥手。她在栏杆后面看到一个男青年,认出他就是一个时辰前和自己说话的人,他蹦着,跳着,朝自己挥手……
这时,专司起跑的上尉的声音传来。
“啊——!咳咳!第七场比赛马上开始,祝各位跑出自己的最高水准!现在开始倒计时!”
他倒计时的时候,观众们也跟着他一起喊。
“五——四——三——二!”
“一——!出发!”
上尉扣动扳机——但他的枪声响淹没在人声的海洋里。
玛丽亚一马当先!
在闸门开启,二十匹马同时跃出闸门的时候,玛丽亚的“黑玫瑰”就以惊人的速度将对手甩在身后!然后,“黑玫瑰”继续以它矫健的步伐,伟岸的身躯冲在前面!
灰色头发的解说员清清嗓子,“我的天呐!不愧是玛丽亚小姐,她又骑着她那匹具有强大耐力的“黑玫瑰”,再一次冲在所有人的前面!朋友们!告诉我,冷静是什么?!战略是什么?狗屁!在我们的小疯……额……在我们的玛丽亚小姐面前,”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怒吼一声:
“它什么都不是!”
玛丽亚微微皱眉,心想,贝尔托特,刚才你又想叫我小疯子是吧?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玛丽亚看着身下的“黑玫瑰”,它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动作还是那么流畅。它经过的地方,就像一阵疾风扫过。
但是,刚才在马厩里那是怎么回事?它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抗拒?甚至是畏惧。玛丽亚迷惑不解。
这时,她听到观众的声音慢慢变小了,接着贝尔托特的声音传来。
“哦!那是什么?他是什么人!他在不断接近玛丽亚小姐,他会超过她成为第一名么?”
玛丽亚身后的人,是奥利维·马丁内兹。他专注地踩在马蹬上,紧紧地抓住手里的缰绳,神色冷漠,脸上像结了一层冰。他死死地盯着玛丽亚,距离她只有一个马身。
看台上,观众们站在座位前,高呼着玛丽亚的名字,声音铺天盖地。二十匹马在跑道上像幽灵一样飘移,最前面的两匹是玛丽亚和奥利弗的马。在他们的后面,又有四匹马追来,他们不断缩减与前面两匹马的距离。
这时,第一个弯道来了。
人们看到,原来排在第二位的奥利弗突然加速,一下来到与玛丽亚肩并肩的位置,在过弯道的时候,他的马身被“黑玫瑰”挡住,那个瞬间,他连人带马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但是一秒钟后,他的马身渐渐从与“黑玫瑰”右边伸出来,先是头部,接着是身子,最后是马尾……
他——超过了玛丽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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