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您愿不愿意,我的上坡路还很长,我能给钟世纪带来的利益数不胜数。用不了几年,我和更明赫谁更值得托付就能一清二楚了。”

“在这个期间里,您可以好好地为钟世纪考虑一下未来,到底是要更家平步青云,还是要更家日落西山,选择权都摆在您眼前。”

“如果您还是那么固执,那我没什么好说的,钟世纪不是我创立的,我也不心疼它,倒了就倒了吧。”

“就像您说的,我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了,我可以去淮启、去同森,或者去南立也好,容身之所多的是,我不怕我的野心无处安放。”

这些话细究之下不无道理,更老爷子到底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还是能看得明白的,但真的要他亲手推翻过去的观念,他一时也做不到。

所以他固执地别过头去,置身在一片昏暗当中,画地为牢。

而更静晗也安静了下来。

多说无益,言尽于此,况且婚期在即,她不想在出嫁前多添烦恼,所以更多过分的话她都忍住了,十几年来所受的偏见和委屈,在当下的形式里,已经显得没必要提了。

“您好好想想吧。”

抛下沉重的恩怨,更静晗若无其事地回了客卧,刚好傅驰三人打算告辞,她就把人一路送到了门口。

“下次见就是真的一家人咯,”晏汐开心地跟更静晗招手,“拜拜!”

“好,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你回去吧。”

……

晏汐的车这时候已经修好了,她和更静晗道完别后就转头跟傅驰说,把她送回原来的地方就行。

傅驰点头应下,却叫晏淮去开车。

“昨晚没睡好,担心疲劳驾驶出事情,你来开吧。”

“啊,行,你歇着吧。”

晏淮也不疑有他。

一路上还是很安静,只有低缓的音乐伴着。

晏淮开车很专心,一路上基本都在看路,没注意别的。

到了晏汐要下车的地方,本来晏淮应该跟着她一起回去的,但他刚要推门下去,就听见旁边副驾上传来几声咳嗽——

傅驰脸色有点不对。

“你怎么了?”出于礼貌,晏淮问了一句。

傅驰咳完摸了摸自己额头,语气轻描淡写:“发烧了,我得去一趟医院。”

说着他就要开门下去,但车里的空间不大,晏淮能听到他明显粗重又虚弱的呼吸……

犹豫了两秒后,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这个样子,刚才连开车都是个问题,怎么自己去?”

傅驰下一秒就坐了回去,看着他:“那你要送我去吗?”

那眼神很平静,但很亮。

晏淮瘪了瘪嘴,转头跟晏汐说了声。

晏汐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看他俩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晏淮注意到了,犹豫几秒后就跟她解释说,是傅驰发烧了,把他一个人放着不管不太好。

“嗐,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这大半夜的。”晏汐无所谓地朝他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哈,你开车小心点。”

“好。”

和晏汐分开之后,晏淮就开车直奔医院。

十一点多的广州正是灯火璀璨时,路上的车辆奔流不息,喇叭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

外面的天地一片昏黄热闹,车里却昏暗寂静。

拐上高架桥的时候,车辆少了很多,晏淮这时才有机会查看傅驰的模样——算不上好,生病的人总是不太好看的——那当然不是指脸变得有多难看,而是一个人没有了气色和精气神,总会显得虚弱。

在晏淮的印象里,傅董事长一直都是衣冠楚楚的精英模样,里里外外一丝不苟,如同他的行事风格,利落冷漠。

现在这个身体陷进座椅里、脊梁松了,脸色白了的人,有点陌生。

导航上那条绿色的线越来越短,晏淮在开车的空隙里展开手臂摸了摸副驾上那人的额头,手背接触到的皮肤一片滚烫。

傅驰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没睁一下,身体随着轻微的颠簸而轻轻晃动着。

“你这身材,看着也是健身健出来的,体质应该很好才对,怎么短时间内发了两次烧?”

昏暗的车里传来傅驰轻缓的声音:“最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作息也乱,一会儿再顺便查查有没有胃病吧。”

“瞎说什么屁话呢,你怎么不百度一下看看会不会有癌症?”晏淮嗓音淡淡。

傅驰只是很轻地哼笑了一下,也许是太累了,他并未回答。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太安静了,晏淮想说说话,就问他:“傅董事长您幸好休假了,不然这个样子去公司,不知道多少人传您这是为情所伤呢。”

“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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