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不浪漫罪名,你会喜欢吗?”

公孙瑾放下吉他,看着面前的庄晓梦。

“喜欢啊。”

少女螓首微点,说得没有半点迟疑。

“我啊,最喜欢你唱的歌了。”

她在说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

像是放下了所有负担,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很多。

这样热烈得像是表白的话,不太符合庄晓梦清冷的气质。

但她真的说得好温柔啊。

让公孙瑾那颗跳动着的心,又开始大起大落。

“可以多唱几遍吗?”

她抬起头看着公孙瑾,明亮的眼眸里像是有氤氲的星云流转。

公孙瑾轻轻点头,手指在吉他的和弦上拨过,又开始唱《不浪漫罪名》。

为她唱不浪漫罪名,是他和庄晓梦迄今为止做过的,最浪漫的事。

庄晓梦从小就听着妈妈唱的情歌长大,那些情歌将爱情的千姿百态都描摹了一遍。

歌里有歌者的爱情,还有无数听众的爱情。

但庄晓梦无法同他们共情,因为那些都不是她的故事。

今天,她终于找到了一首可以为之共情的情歌。

是公孙瑾写给她的。

……

晚间有风,吹在脸上有些冷。

洒水车喷着水,唱着生日快乐歌经过。

路灯微黄的灯光照耀在柏油路上,道路上的法国梧桐在长街上留下斑驳的剪影。

红绿灯的路口,有骑着电驴,穿着黄色马甲的外卖小哥闯红灯。

远处的写字楼里亮着灯光,一扇扇窗格像是精心编制起来的笼子。

加班的社畜站在窗边,眺望下方不息的车流。

彩色的霓虹灯和灯牌,给人一种强烈的赛博朋克的感觉。

“晚上会降温,出门的时候多穿这么少啊。”

公孙瑾还是习惯性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嗯~”

庄晓梦轻轻应了一声,走在公孙瑾身侧。

走了几步路之后,她勾住了公孙瑾的手指,然后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公孙瑾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也握紧了她的手。

他没有挣脱,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甩开她的手了。

少女的手在他的手心轻轻摩挲着,带着软玉般的温润触感。

“你的手,真暖和啊。”

庄晓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公孙瑾的手,喃喃地道。

她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公孙瑾的手,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和指节,痴痴地笑了起来。

“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公孙瑾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有被她的情绪感染。

快乐是会传染的啊。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没什么,就是开心!”

庄晓梦傻笑着,俏脸微微泛红。

嘴角咧开的时候,能看见侧脸有浅浅的酒窝。

在公孙瑾面前,她终于不在克制自己的喜悦。

以前在他面前很开心的时候,她总是要克制,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开心。

可能这就是少女的矜持吧。

明明心花怒放,也不敢大张旗鼓。

但是,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泛红的脸,躲闪的眼神,说话时羞怯的声音,都是“没有声都有爱你的铁证”。

“公孙瑾,我喜欢你啊。”

回家的路上,庄晓梦轻轻地道。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快,声音软软的。

公孙瑾听在耳朵里,就觉得她的声音真的好甜啊。

“我知道啊。”

公孙瑾微微颔首。

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女孩子心意的傻瓜。

“就算你知道,我也还是想告诉你。”

庄晓梦歪着头,展颜一笑,没有再避让公孙瑾的眼神。

“你之前就告诉过我了。”

公孙瑾浅浅笑着。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迷迷糊糊之中,有听到你这样说。”

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他什么都记不清了。

唯独清晰地记得,在意识一片混沌之中,有人在他的耳畔轻轻呵了一口气,对他说:“公孙瑾,我喜欢你啊。”

也许,人的大脑会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记住那些格外重要的记忆。

因为这句话对公孙瑾很重要,所以他能听清那时候的声音。

庄晓梦闻言,脸颊上浮现出一抹酡红。

好看的眼睫扑扇扑扇的,眸中似乎荡漾着水波。

“那……你……你怎么回答呢?”

她呼吸有些急促,等待着公孙瑾的回答。

“我想对你说的话,不是都藏在今晚的歌里了吗?”

公孙瑾也不再逃避自己的内心。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庄晓梦站在他面前,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灼灼。

公孙瑾看着少女近在咫尺的面容,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脸,柔声说道:“我也喜欢你。”

庄晓梦快速眨了眨迷离的眼睛,俏脸的绯红更加动人了。

她闭上了眼睛,踮起脚,缓缓朝着公孙瑾凑了过去。

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

风吹过的长街,人来人往,匆匆经过彼此的身旁。

两個人吻在了一起。

浮华的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绚烂的霓虹灯、车水马龙的街道,都在此刻化作她和他的背景。

行人们传来或羡慕或失落的眼神。

红绿灯换了红盏,远远地看去,像是一颗跳动着的心脏。

很绵长的一个吻,像是要吻到世界的尽头。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庄晓梦看着他的眼睛,难得地霸道了一次。

“嗯,我是你的。”

公孙瑾任由她牵着手,带着自己奔向灯火阑珊的尽头。

入夜,公孙瑾洗着庄晓梦的白袜子。

脑海中不断浮现和她在一起的点滴,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

海子说,来人世一趟,你要好好看看太阳,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在路上。

有些人穷极一生都在寻找爱,但爱不得,求不能。

和这样的人相比,公孙瑾无疑是幸运的。

洗完袜子,拧干水分,公孙瑾将袜子铺好,然后用熨斗烫干。

庄晓梦在厨房里忙碌着,油烟机发出呜呜的声响。

“水两小碗应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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