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沾满呕吐物的衣服贴在陆礼承身上,他仿佛一点不介意,没露出丝毫嫌隙神色,把我放在床上后就着那身衣裳去洗手间里,直到哗啦啦的水声持续一会儿后,他身上衣裳没脱没换,又重新抱起我往浴缸边上放。

他轻轻的一点点解开我胸前纽扣,时不时的打量我神色才继续动作。我疲惫的闭上眼,任由陆礼承把我剥个精光。

我太累了,我连挣扎都毫无力气。

“玉牌没了,我找不到你。”陆礼承说到这里,动作停顿片刻:“如果不是风歌看见你受欺负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你永远不会向我示弱,哪怕一次?”

颤动的睫毛上扬,我微微睁开眼睛,陆礼承俊逸的脸上露出的痛楚表情,也暖不了半点我寒透了的心。

风歌?

要不是笑容太苦,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我都快笑喷了过去。

她风歌在意的哪是我的活,是我死。

“你这样,”刚刚才吐过,嘴巴里异常不舒服,有些话我却坚持要说给他听:“让我更想起我受苦的儿子,他那么小,什么错都没有,居然被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利用来续命,你这么怕死就一辈子当个缩头乌龟好了,乖乖躲在你妈那里,别再死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话在自尊心特别强的陆礼承这里会惹得他多生气?哈哈,可我就是想气死他,我想在最痛苦的时候亲手折磨他,看他气看他恨才解我半点忧愁。

没有这点甜头,我怎么能坚持活下去。

最后陆礼承到底是一个字都没说,抱着脱得干净的我进了水温正好的浴缸里,他拿着浴球给我耐心擦拭全身,腾腾的热气吹得我酒气未过的脑子胀痛,我闭上眼睛睡着前一秒,恍惚看见陆礼承洁白衬衫上,我呕吐的脏污。

宿醉后折腾了一番,早上睁眼浑身像散架一样动弹不得,我盯着欧式花纹的天花板,仿佛昨晚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我却自觉掐断了回忆,犯不着再去想心烦的事。

勉强下床,走到片场的路上,时不时的有古怪视线落在我身上。可能昨晚要不是陆礼承来了导演就不会放过我。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离不开这剧组离不开这戏,我要报仇,必须踩着阶梯趴到跟对方一样高度。

更何况,我怎么能让风歌独自安逸舒服?

厚着脸皮在片场找了一圈没见到导演身影,只听到一阵谨慎的声音在喊我名字,我回头,是牛忙忙。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来,非常懊恼的表情。

“思思,我对不起你,昨天我也喝多了,听到的哭声就上楼了,想冲过去救你,结果,结果女二号风歌过来拦着我,叫我别过去,她说我救不了你,她打了个电话给陆礼承就叫我等等,会有人来救你,我当时,我当时糊涂了,真以为陆礼承会马上就到,结果等了好久他才来,让你受欺负了,真对不起。”

牛忙忙稍稍埋着头,不太敢看我眼睛,只偶尔抬起眼皮可怜巴巴的盯着我表情,又慌忙落回去。

“我不怪你。”我面无表情的回道。

牛忙忙幸喜若狂的抬头,笑容却被我后半段话截在脸上僵硬着,异常难看。

“你牛忙忙二十七岁,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么多年想混出个名堂,这行的青春饭快吃不起了,不敢在这节骨眼上为了我违抗导演,我不怪你。”

我受辱时最绝望的时刻,痛呼憋在嘴里成了呜呜声,慌张的视线到处乱扫时,曾无意的对上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架着副黑框眼镜。

“她风歌想多享受一会儿我受折磨的痛楚,假装拦着不让你来救,知道陆礼承临时赶过来需要点时间,当了好人还看了场好戏,你做错了什么?风歌做错了什么?都没有,只是你们道貌岸然的嘴脸真让我恶心,当婊子就当婊子,别立牌坊。离我远点,不怕我吐你身上脏你衣裳了?”

无视牛忙忙委屈不安的脸,我在见到新的导演后才知道,之前的导演被连夜革除踢出剧组,今天火速换了新的导演。

这电影剧组中途换导演新鲜得是我头一次听说,而昨天欺负我的那个,据说晚上鼻青脸肿的被送去医院,身上的刀口都有十几处,淤青什么的更别说。

告诉我这番话的是新招的剧务,仿佛知道点内幕,看我的眼神带着敬畏,我听完没说什么,问她新导演的位置,继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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