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秀气的脸现在如同白纸一般，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一点光了，那个刚刚还在我面前耍宝的年轻人，现在的眼神仿佛是一个将死之人。
最可怕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这种颓废，无力的感觉。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有一天我会在这个永远是少年的小周总身上看到。
“要不要叫保安？”我看着方莱艰难地拖着周昊然前进，真的恨自己，如果现在自己是人类就好了。
一只猫，什么都做不到。
“不行！知道这个的人越少越好，我们直接去地下车库。”
方莱喘着气，她的头发都和周昊然的长发缠绕在一起，周昊然就好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无力地倚靠着方莱。
方莱还穿着高跟鞋，这样走路怎么能走路啊！我除了心疼，就只有自责了，都怪我，如果我现在是人类，可恶！
作为猫，我只能在这里无能的爬行，这算什么！我再一次明白了，绝对不能就这样活下去。作为一只猫，是没有保护方莱的力量的，我真正想要的，是永远守护住方莱，永远不让她像现在这样艰难。
总算到了车上，方莱的小西装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是她还是先拿了一瓶水递给了周昊然。
“老板，这时候还是要拜托您了。”方莱喘着气说。
“当然没问题，有什么我能帮的？”
“麻烦您趴到他腿上，让他摸摸您，拜托了。”
“我明白了。”现在也不是吐槽抱怨耍性子的时候。
虽然我天天骂周昊然是个变态，但是我并不讨厌他，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而已。周昊然，是在这个公司里除了方莱之外，离我最近的人了，我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朋友了。
“小猫咪......”意识模糊的周昊然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把脸埋进了我的肚子里。
要是平常，我一定觉得恶心的，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不但没有拒绝他，还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用我的头去蹭蹭他的脸颊。
“对不起啊，老板。麻烦您献身了。”方莱坐在前座，大口地喝着水。
“所以这......”周昊然无声地抱着我，完全没有发现我在说话这件事，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失神的孩子，什么都听不见。
方莱叹了口气说：“他有社交障碍，您也看到了，他根本没有办法在商务场合说出话......然后就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我回忆了一下，的确，周昊然这么多年一场大会都没有参加过。
“因为我觉得，自己也许可以了吧。”周昊然好像缓过来了一点，有气无力地说着，“看起来还是不行啊。”
“这种情况，你有和周董说过吗？你都这样了，周董还让你来公司？”
“那个人，就是这样的。和他说什么都没用的。”的确，周董在我印象里，也是个强硬的人。
“这次又丢脸了，老大，对不起，这么一点小事我都做不好。”几口水下去，周昊然的嘴唇也有了些颜色，眼眶也有点泛红，“我是真的想帮上忙的，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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