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苦的模样,简直比见了亲爹亲娘还要亲切感人。

牧九萧嫌弃道:“行了,别嚎了,大半夜的,你当别人听不到你哭爹喊娘?”

牧九萧走近,一旁围了一圈的御医立马散开,敬畏地给她让开一条道。

整个东芜,就没人不知神医九姑娘的名号。

虽未曾亲眼见过她行医救人,却对凉阙楼杀伐果决的行事风格胆寒畏惧。

牧九萧目不斜视,面容镇定地走向伤痕累累的轩辕湛,双手环胸,扫视着他说得那张“毁了容”的脸。

污蔑!

还理直气壮。

这家伙精明金贵着呢,他哪里受伤都不会让他俊逸的皮相受伤。

牧九萧一边走近,一边噙着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毁容了?让本姑娘对你负责?赔你脸?”

“慕九,你绝对是听错了,我怎么敢让你负责,”轩辕湛强忍着背后身前的疼痛,被烧焦的皮肉和衣裳混在了一起,没了平日里的俊逸,看起来狼狈又惨兮兮。

他脸都皱成了一团,朝着牧九萧投去了可怜的眼神,“慕九,要不先帮我止个疼呗,真的是好疼……”

牧九萧面无表情,运转的灵力,“疼?不是你自找的吗?”

“慕九,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自从你有了这条蛇,对我就爱答不理了。”轩辕湛哼哼两声,不满得抱怨。

他直接走下床来,忍着抽搐,将外衫撕开,裸开皮肉,给牧九萧看那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的伤口。

牧九萧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冷声,“轩辕湛,你对溟焱做了什么?”

“慕九,你居然不关心我,反而问那条臭蛇,”轩辕湛一急,又是扯到了黏在一起的皮肉,疼得呲牙咧嘴,呼呼个不停。

“是那条臭蛇差点没烧死我,哎呦,疼死老子了。”轩辕湛说着,嘴角扯着,委屈极了。

牧九萧脸色一黑,抬手,冷冷命令:“出去!”

一旁御医婢女被这冷冽的声音吓得一惊,看了看轩辕湛,又看了看一身冒冷气的牧九萧,齐齐果断地跑了出去。

牧九萧满意地看了一眼空阔下来的房间,顿时觉得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清新起来了。

转而,她走向了床榻,流针无痕在修长白皙的手掌中滑动翻飞,她眸中玩索欲浓,冰着嗓音道:“好啊,本姑娘勉强心疼心疼你。”

一盏茶后,门外候着的御医侍女都纷纷捂住了耳朵,面面相觑。

轩辕湛响彻云霄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落,在寂静的黑夜里异常突兀。

九姑娘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让公子发出这般撕心裂肺的惨叫。

牧九萧理了理衣袖,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扬了扬眉毛,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轩辕湛的房间,留给众人一个潇洒清冷的背影。

狂,拽,飒,在九姑娘身上就是这么体现的。

许久过后,牧九萧的身影彻底在轩辕府消失,还能听得到轩辕湛嚎叫的声音。

“臭丫头,本公子真的不带你去了。”轩辕湛嚎了半天,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才缓缓道。

一针针活剐,她还真办得到,好狠的心!

太毒了太毒了。

他那一身鲜血淋漓的灼烧痕迹,早已化作淡淡的疤痕,不见触目惊心。

……

牧九萧回到凉阙楼,天色已经微微泛起光亮。

而轩辕家主早就回去了。

牧九萧脚步顿了顿,想起轩辕湛要死要活的模样,无奈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心里浮起了一抹暴躁。

原先在房间里睡的好好的,直接被吵醒了,谁的心情会好。

“溟焱,罚你三天不准进食。”

牧九萧抬起手臂,一道刺目的火红色攀附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微垂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里流淌了湿润。

小嘴扁了又扁,愈发委屈了。

溟焱在心底暗暗道,女魔头,太没人性了。

若不是她白日里利用自己试毒,发呆了好久,最后忘了解毒,才让轩辕湛有机可乘,他会被掳走蹂躏吗?

最悲惨的是他啊!

“你不服气?”牧九萧目光一沉,冷冷地扫向火红色的灵蛇,眸光中带着危险的气息,似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牧九萧面无表情,伸手弹了弹溟焱的脑袋,“不愿意,也得给本姑娘忍着,差点让本姑娘落了个纵蛇伤人的罪名!”

溟焱垂下了头,不敢质疑。

女魔头就是女魔头,是没道理可讲的。

见手背上的小蛇安分了,牧九萧想了想,对着门外不耐烦地开口道:“来人,把这瓶药送去轩辕府。”

侍卫恭敬地走了进来,恭敬地接下,“是,楼主。”

侍卫一离开,牧九萧眼皮微抬,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去补个觉,一抹莹绿色身影就闪现在了眼前。

牧九萧不悦地蹙了蹙眉,浮起了一抹冷躁。

“主子,南洲那边传来消息,宸王还是不在。”

赤幽说完,紧盯着自家主子冷戾的面色,不敢说话了。

她奉命去南洲探查孤北浔的下落,半年来都快跑断腿了,不旦没带回有用的消息,还让主子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

赤幽简直欲哭无泪,又不能抱怨,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

她忽然想起,在宸王府时,曾经贴身伺候的紫苏是如何受得了这性情不定的主子的。

赤幽叹了口气,心里苦得不能再苦,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了。

牧九萧挥了挥手,示意赤幽退下,转身便消失了身影,回到了住所。

牧九萧躺在床榻之上,拂手灭去灯火,眸光看向窗外微白的天色,心绪又一次乱了。

孤北浔这家伙,似乎很喜欢玩失踪,她仿佛一直都被孤北浔牵制着,又一次被左右了心绪。

她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叫做孤北浔的毒。

见到赤幽,她都猜出来是这个结果。

半年前,她动用御兽术把赤幽召唤了回来,才得知孤北浔已经离开了宸王府,月重阁也没了他的音讯。

她也曾去了南洲几次,却依旧不得结果。

孤北浔这家伙,又消失了。

像十年前那样,又是悄无声息,不得音讯。

当初,是他硬要她嫁,可是……孤北浔人呢!

牧九萧烦躁地又一次失眠了。

黑暗中,牧九萧暴躁地爆了粗口,“混蛋!孤北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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