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畅看得有点着急都已经决定去找父母了,怎么又突然放弃了?!
正在这时,主卧的门开了,苏镌拿着杯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见小儿子站在门口。
“怎么还没睡?”
苏锦抬头望着父亲,他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开口,苏镌就转身朝厨房走去。
“快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强烈的失望冲上了薛畅心头!
他真想走过去拦住苏镌,让他仔细看看自己的儿子,看看他鼻青脸肿、一身是伤的惨状。
然而同时,薛畅又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关颖在一旁忿忿道:“所以他就这么走了?!所以他就这么自顾自去厨房了?!他有没有想一下,儿子为什么要站在门口!苏镌这家伙……他儿子刚才差点死了!”
薛畅含混道:“算了,小颖哥,走廊又没开灯,这么黑,总长不可能看见苏锦脸上的伤……”
“至少他也该问一句呀!”
“苏锦自己也没吭声呀。”
关颖一时火大:“你为什么要替苏镌讲话?!你忘了他抽你鞭子的事了?”
薛畅看了关颖一眼,他没出声,转身跟着男孩苏锦回了房间。
锁好了门,男孩咬着牙爬上了床。他身上的伤很重,一翻身就疼得呻吟不止。
四周围是那么黑,那么安静,连蛙鸣都遥不可及了。
薛畅听见苏锦在哭,他把自己蒙在被单里,哭得很厉害,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但声音极为压抑,像是生怕被人听见。
薛畅看着被单里的苏锦,再次难过得说不出话。
刚才关颖满腔怒火地斥责他,他不想反驳,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薛畅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
也许是魏方礼那枚精神核带来的影响,他懂事多了,不再像早年那么冒失,随便就下对错的论断。
他知道苏锦为什么不肯说,是因为苏锦明白父母很难。
这一趟,对苏锦而言是难得的假日,对苏镌夫妇,又何尝不是?
从日复一日看护病孩子的沉重生活里,暂时解脱出来,好容易有了个不围着孩子转的二人世界……如此早慧的苏锦,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
他怎么可能拿着自己一身的伤,去破坏父母难得的好心情?
可是,伤毕竟是伤。
一个小孩子,从三楼摔下去,差点摔死,苏锦是从死亡里侥幸逃生,哪怕他不说,薛畅都能明白他内心那剧烈的后怕,和无法诉说的委屈。
他听见关颖低声喃喃骂道:“这就是苏锦的母梦,我真是去他妈的!难怪这家伙会制造那样的梦魇连死里逃生这么大的事,都不能让父母施舍看他一眼,这算什么呀!我就没见过存在感这么低的小孩!”
关颖骂得薛畅心里更难受了,他不由分辩道:“如果苏锦肯开口,总长一定会送他去医院……”
“难道事事都得孩子开口吗!”关颖的火气更大,“当父母的,连孩子的异常都感觉不到吗!俗话说十指连心,哦,老大是亲生的,老二就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父母也不是神呀!小颖哥,你别太苛求总长,他负担那么重……”
“薛畅!你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你为什么要替苏镌讲话?!”
关颖叫得薛畅头皮发麻,他只好摆摆手:“咱们先不争这个了。现在的问题是,精神核,怎么办?”
关颖郁闷地闭上嘴。
到这儿,薛畅终于开始为难:精神核总算是找到了,可下一步,他们该怎么办呢?
怎么才能平安带苏锦走呢?
正发愁着,忽然他耳畔传来魏长卿急切的声音:“阿畅?阿畅!”
薛畅吓了一跳:“魏大哥!出了什么事!”
“你们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寄居蟹的屋子要塌了!”
薛畅和关颖全都糊涂了,薛畅叫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啊!苏锦的母梦只剩下一个镜像……”
“我们做了一件事。”关颖突然说。
“什么事?”
“我们在观看。”关颖叹了口气,“凝视,也是一种施压。我真没想到苏锦的母梦已经脆弱到这个程度,连被看见都承受不起也对,让一个如此没有存在感的精神核突然被两个外人看见,这已经是大得不得了的冲击了。魏大哥!外头情况怎么样!”
“糟透了。”魏长卿飞快地说,“玻璃碎了,墙皮在往下掉,墙也歪了……就像遭遇了大地震。你们两个赶紧出来,再拖延下去你们也危险了!”
“那我们得带苏锦出去!”
薛畅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伸手一把抱起床上的小苏锦!
关颖大惊失色:“喂!你干什么!”
“我们不能把苏锦留在这儿!”
“你疯了吗!”关颖骂道,“完全没有沟通,你就这么直接上手抢啊?!精神核受不了你这么粗暴的刺激!”
果不其然,被抓住的小苏锦像疯了一样踢打着薛畅,并尖叫起来!
与此同时,房间的四壁也开始扭曲旋转,薛畅几乎要站不稳了!看书屋kanshu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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