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追上去打!”张嶷坚定的一挥手:
“攻其不备,魏军不知我虚实,我看还是能操胜算的。”
蜀军紧追一阵,远远的望见了在尘埃中飘扬的军旗,张嶷一马当先,挥舞两柄长有三尺合今69的环首刀,冲了上去。
魏军后卫是辎重部队,队官听到后面有动静,一时未明白:
“嗨,徐将军怎么又派部队来了?……哎呀,不好!是蜀军,快,快……”
未等他下令抵抗,张嶷已经冲到面前,刀光一闪,人头落地。后面赵广等人赶到,将魏军辎重兵杀的七零八落。
“不要纠缠,跟我去杀中军!”
张嶷喊了一声,急驰向前,一路专朝马上的骑士下手,魏军的下级军官诸如卒长、曲长之类的被他杀了不少。
带队的偏将军张虎张辽之子正行间,忽见后军大乱,慌忙指挥迎敌。
魏军虽有骑兵优势,但一来是突遭袭击,二来是路狹,不宜战马驰骋,发挥不出威力。两军犬牙交错,步骑相杂混战一场,魏军因失了先机,被打得死伤惨重,支撑不住,分几路溃逃了。
一支来不及回头,继续向西北直接奔狄道另一支在斜刺里又遇到从小路赶过来的赵广,被截杀一阵,只有少数人在张虎带领下拼死杀出战场,逃回襄武去了。
蜀军大获全胜,大约杀死2000余魏兵,俘虏了100多人,还缴获了数十车的粮草装备。
张嶷见天色薄暮,令就地宿营。
第2日一早,又继续向襄武进发。
行了数十里,忽见前方烟尘滚滚,北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隐约可闻人喊马嘶。
“不好,碰到魏军大部队了!”
张嶷忙令赵广领2000人占据道路两侧土丘,自己带余部2000余人,排好阵势在路中等候。
不一会儿,魏军汹涌的涌到。大旗下,一员相貌狰狞的魏将指手画脚说着什么。
那正是官拜辅国将军的徐质。因曲城之战中有功,升任讨蜀护军之职,被奋威将军陈泰派在襄武守卫。是魏军陇西郡的最高军事长官。
昨夜张虎狼狈逃回城中,被他狠狠的罚打20军棍,责他折了本军锐气。徐质恨不得连夜去找蜀军报仇,今日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召起城中七八千守军,来寻仇挑衅。
张虎指着张嶷告诉徐质:
“这个就是蜀军主将。”
徐质挥军向前,离蜀军不到一箭之地,匹马驰出,大喝道:
“贼将何人?竟敢犯我大魏之境,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张嶷暗自沉吟:
“这人必就是徐质了,果然是个凶恶的家伙……”
冷笑一声,答道:
“普天之下,莫非汉土,逆魏背叛汉朝,还敢恬不知耻自称大魏吗?我乃大汉荡寇将军张嶷,特来讨伐逆贼!”
徐质大怒:
“不知死的家伙!你比廖化如何?”
举斧上前就劈。张嶷举刀相迎,哐啷啷巨响,两刀交叉,堪堪架住两柄战斧,顿感双臂酸麻,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
“好厉害的莽汉!……”张嶷抖擞精神,采取缠斗方法,不与重斧硬碰,绕着圈和徐质站了七、八回合,自觉抵挡不住,觑个空回马就走。
“贼将留下命来!”徐质挥手一招,后面魏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潮水般的紧紧追来。
在山丘后埋伏的赵广见敌军势大,深恐张嶷有失,未等敌军进入埋伏圈,忙下令部下放箭阻击。哗啦啦一阵箭雨将前部魏军射倒几十个,后面都刹住了脚步。
徐质嚣张地骂着,挥斧拍飞了几支乱箭。赵广不忿,亲自操弓射去,“嗖”的一支箭插着徐质鬓边飞过,吓出他一身冷汗,忙回马退出射程。
徐质命两名部将各率2000人进攻山丘,左右包抄过去。蜀军发箭射倒不少魏兵,自己也有伤亡。挡不住魏军人多,一部分与蜀军对射,一部分趁机冲锋。
赵广坚持了一阵,因山丘低矮,没有有利地形可利用,只好放弃,退下来与张嶷合兵一处。
张嶷令将缴获的辎重车挡在前面,组成临时工事,士兵们躲在围里,魏军近前,就用箭射。魏军冲了几次,一批批的倒在阵地前。
徐质发狠,调集所有弓箭手向蜀军猛射,又派两支部队,从山丘翻过去侧袭。蜀军箭矢将近,张嶷见情况危急,命将辎重车的粮草等物点燃,阻挡敌人。随即率军向狄道方向撤退。
徐质像一头无法对刺猬下口的老虎,恼怒之极,急令部下到就近的山涧河沟里弄水。士兵们用头盔、行军锅、皮袋等一切可以盛水的东西装满水,接连不断地浇在燃烧物上,折腾了半个时辰,总算将火焰弄灭了,将冒着青烟的车辆推到一边。
“跟我来,追到天边也要灭了这伙贼军!”徐质令2000骑兵随着他先行,步兵随后跟进,气势汹汹的循路紧追张嶷。
骑兵果然快捷,一个多时辰后,蜀军被追上了。
徐质兴奋地狂呼着,挥斧乱砍,手下骑士也冲进了敌阵,刀砍矛刺,大施淫威,蜀军只有少得可怜的上百骑兵,为保卫步兵兄弟,咬牙与敌骑厮拼,往往在砍倒一两个敌人后,也中刃倒在血泊中。
步兵则几个人为一组,围着敌人缠斗,瞅冷子刺倒战马,杀死跌倒的魏骑士。但魏军马快刀利,借着冲劲劈死了不少蜀军。
张嶷依然采取避重就轻的打法,袭杀魏军下级官员屡屡得手,见到徐质赶来便有意避开,气的徐质嗷嗷叫,却被地上的人和马的尸体挡路,怎么也追不上张嶷。
远远望见魏军的步兵赶来了,张嶷急令赵广:
“你快率队撤退,我来掩护!”
赵广忙喊:“将军快走,让我留下!”
张嶷瞪起眼睛,肌肉抖动的脸孔显得很可怕:
“我是主将,我命令你走!再犹豫谁也走不了……”转头又顾自杀入阵中去了。
“左一曲留下掩护,其余的跟我走!”
赵广大声命令着,带着2000余兵士撤出战场。跑出里许远,他回头望了一眼渐渐模糊的厮杀现场,眼里溢出了泪水。
“张将军,您,您一定要杀身成仁吗?……”
赵广知道没有后卫阻击,肯定要被敌骑追上,到时候恐怕就是全军覆灭了。张嶷抗着病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死,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是何等的英勇无畏!可是自己一个年轻人,又是赫赫有名的常山赵子龙之子,却要被别人舍命相救,这是多么可耻的事!……
他很有些恨自己不争气,当初为什么不下苦功夫学武艺,如果有父亲的七成武艺在手,何懼徐质一个莽汉!……
战场上,张嶷发了疯似的挥刀猛砍,敌人一个个在他马前倒下去,但他的手臂越来越酸麻无力,身上的关节一阵阵的发疼,眼神也有些模糊了。
一个魏兵举着短矛刺来,张嶷机械的左手刀一格,右手刀劈去,嘣一声,刀砍在敌兵肩上,不见血光迸起,那人睁着惊恐的眼睛在马上晃了晃,跌倒下去,却翻身爬起逃远了。
张嶷愣怔的举刀一看,刀刃已经卷口了,残缺不全,像断齿的锯子。
“它和我的人一样用到头了……”
张嶷苦笑了一声。
忽然一个敌将的面孔一晃,他不暇多想举刀就砍。
“崩……”一股大力撞来,张嶷右臂一痛,环首刀脱手飞去。啊,是徐质!
“老子总算逮着你了!”
徐质狞笑着高举双斧劈头盖脑砍来,张嶷知道单凭左手刀,决然挡不住,急拉缰绳,战马跳在一边。徐质不容张嶷喘息,又是一斧,张嶷又躲,战马突然嘶叫着歪倒下去,原来有个受伤的魏兵躺在地下,用刀刺了一下马腹。
张嶷跌落马下,右手一撑地,顿感钻心似的疼,看来是腕骨折断了。他用左手刀狠狠一刀刺死那个伤兵,还没来得及回头,一记重斧砸在脊背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残剩的数十名蜀军站成一排,挺起枪矛挡住道路,做最后的一搏。他们知道自己多坚持一刻,就能给撤退的战友多一份生机。
军人的性命从来不是自己的,一日为兵,就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与敌人拼死搏斗,在倒下前也要还敌于刃,与对手同归于尽!
徐质望着满地的尸体,暗自心惊。这一战,虽然杀了敌军主将和2000余蜀兵,但己军死伤更多,加上先前张虎的一部,魏军损失达到四五千人。
“将军,追不追?”副将见徐质呆立不动,犹豫着问道。
“追个屁!你没见离城快百十里了,谁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
徐质没好气的回答。
经过一场恶战,体壮如牛的他也感觉全身疲乏,又饥又渴,那些兵士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一挥手:
“带上张嶷的尸首,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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