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司马崛起灭三国
诗云:
高陵镇曹氏,司马始夺权。
忍功千古少,一朝起狂澜。
淮南竟三叛,结局令人叹。
姜维伐中原,矢志不畏难。
钟会与邓艾,争功下场惨。
亮、休继孙皓,吳廷数纷乱。
血溅执政人,骨肉自相残。
师、昭连安世,开晋新纪元。
千古说三国,至今留美谈。
第八十一章高陵之变
1最后一次装病
魏少帝嘉平元年249年正月初三,洛阳城郊大石山。
车辚辚,马啸啸。数千禁军肃立两旁,长长的队伍排了里许路长。
曹爽兄弟簇拥着魏帝曹芳缓步走向高平陵一那里埋葬着明帝曹睿。
“虽说文帝倡导节俭,禁止上陵祭祀,然而明帝于我有知遇之恩,国之大政皆由我定,破个例又算得了什么?……”
曹爽望着前面恭敬的按照太常的主持,一步一趋做着下拜磕头动作的皇帝,心里很得意。
“我就是要用隆重的仪式告慰先帝:国家在我掌控之中,臣必定会辅佐少帝,稳保江山社稷。我这也是向天下臣民宣告:旧朝已终结,新纪元开启了!”
自从征蜀一战失利,曹爽有了自知之明,打仗我还欠缺些经验,不妨先把内政搞好,把权力彻底集中到我首辅之手,再慢慢征伐吳蜀。
内强方可图外嘛!
放眼全国,除了同为辅政大臣的司马懿,能给自己的施政带来一些掣肘的,只有郭太后了。不能给她有教唆小皇帝的机会,不能使之成为一股同自己相颃欯的力量。
247年,根据丁谧等人的建议,曹爽将郭太后迁往永宁宫,变相的打入冷宫,再难与少帝面晤。
自此朝堂成了曹爽的一言堂。朝政全由他说了算,即使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也是反对无效!
同年五月,司马懿识趣的请了长假辞呈,声称:
“老妻张春华遽然病故,数十年结发恩爱之情,一朝断绝,悲痛摧心不可自抑!老臣哀恸伤身,旧病复发已不能理事,呆在朝中尸位素餐,实在愧领皇家俸禄。乞还骸骨退休回家,苟延残生……”
曹爽正中下怀,假作挽留一番,最后“惋惜万分“的设宴为他送行。
“这个老家伙自知不是我对手,退出了竞争,算他聪明。也是,老家伙年届70,行将就木,血衰气弱,就算给他一支军队还能骑马驰骋吗?难道让人抬着上战场吗?……哈哈,司马老儿,回家去多喘几天气吧!”
曹爽没了忌惮,变本加厉的享受起骄奢淫侈的生活,饮食车服几与皇帝无疑。宫中所有,从东西到人,他想取什么就取什么。珍玩宝器,女乐才人,府中应有尽有。
何晏等人都是他捧场逗哏的好搭档,一帮人常常喝酒喝得东倒西歪,观舞观得眼花缭乱,听歌听得心思迷乱,狎妓押得神魂颠倒。真是乐在其中,乐不可支,但愿长醉不愿醒!
曹羲在这帮人中可算是“众人皆醉吾独醒”,见此状况十分忧虑,多次劝谏,奈何大哥不听。
曹羲又想个旁敲侧击的办法,写了三篇文章训诫几个弟弟,陈述骄奢淫逸必将引来祸败。
曹爽又不是傻子,心生愠怒,常给这个不识趣的大弟冷脸看。曹羲无可奈何,竟至涕泪交加而离去。
曹家兄弟和一班亲信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就是外出旅游。多次车马成群,浩浩荡荡的离开洛阳游山玩水。
248年冬天,大家又兴致勃勃的提议出京狩猎。曹爽想了想,道:
“不如借去高平陵祭祀的名义。一来显得名正言顺,二来嘛,有天子同行,那排场气度定非往日可比,与天子同狩,此等荣耀几人可比?
“先父曾侍从武皇帝陪汉献帝狩猎,算得上是前朝盛事,今日之行,亦当载入史册!”说罢哈哈大笑。
曹羲点点头:
“大哥想法是不错。只是我有些担心,我们和皇帝都离京,朝政怎么操控?
“桓范不是还提醒过您说:大将军总理国事,众兄弟不应当共同出城,如是有人造反,关闭城门,如何还能回来?大哥还回答说: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做?……可是这,小心行得万年船呀!”
“咳,若是两年前嘛,我倒是有些担忧,如今司马老儿无兵无权,抱病在家苟延残喘,哪里还有能力兴风作浪?”
曹爽不以为然地回答。
“对呀,何况皇帝和我们在一起,万不得已,大将军也可以来个挾天子以令群臣。谁敢不从?”何晏附和着开玩笑。
丁谧白了何晏一眼: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了好了,以前也不是离开过好几次,不是没事吗?”曹爽大大咧咧的摆摆平,制止手下的争论:
“这样吧,李胜不是要出任荆州刺史吗?你就借向太傅辞行为由,去探一下老家伙的虚实。”
“好。”李胜领命而去。
回来时却心情低落,脸色沉重。
“大将军啊,司马太傅不要说领兵打仗了,我看能不能活过来年也成问题啊!……”
“唔,怎么呢?”
“我跟一个老仆走进内室,见到太傅吓了一大跳,他与早几年出征的老当益壮的元戎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啊!
“他听说我来访,从床上坐起来,弯着腰弓着背,头也抬不高,脸色蜡黄,发鬓斑白,完全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怕冷,想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掖紧,可是两手颤抖,衣服没拉住落到了地上。我见了抢先一步拾起来给他披上。他抬眼看看我,嘴唇蠕动的说有劳了……那眼珠好混浊啊,布满了白翳与红丝,就像以前我家病死的老狗临死前的模样,我不忍卒视,连忙移开视线……
“我告诉他要去荆州赴任,特来聆听太傅临别教诲。他喘着气,声音微弱的说:
“唉,吾年纪大了,老病缠身,死在旦夕,哪有教诲?朝廷委派你去并州,那里临近胡地,情况复杂,要好自为之啊……
“我纠正他是荆州不是并州,可他还是没有听清,说在并州要妥善做好军事防备,御胡人入侵。我只好走近床边对着他耳朵大声说:在下不去并州,去、荆丶州!
“哦,看我老糊涂了,眼聋眼背的,他自嘲的笑了笑,说荆州是我故土,衣锦还乡,当对百姓广施恩德,为国建立功勋……老朽与你一别,恐怕不能再见面了,以后两个犬子还望多多关照,请在大将军面前多多美言,让他们太平度日,老朽就死亦瞑目了……
“此时一个婢女进来送粥,太傅端着粥碗,两手乱抖,汤勺碰着碗边的的乱响。喝了几口,倒有一小半顺着嘴角流下来,湿了胸前一大片。婢女忙给他擦拭。
“我实在看不下去,敷衍了几句,赶紧退了出来。唉,太傅病入膏肓,只比死人多口气。想不到当年叱咤风云的统帅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将人比已,想想实在令人怅然怜悯啊。”
李胜说着,真的潸然泪下。
这回是邓飏朝他翻白眼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对政敌这么心软,可是要不得的啊!”奇书qish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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