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宝宝举着喇叭指挥下面,“肃静、肃静一下,我以后还回来——”

下面不听指挥,依旧吵吵不停。不过只有嗓门最大的几句让白宝宝听见了:“知道大当家还回,可我们也想跟着大当家去啊。”

“我们也想进京!”

距离台子最近的是一队小孩,他们商量好了,跟小学生一样拉着长音整整齐齐的喊,“他们算玄影军了,那我们就不算了么。”

白宝宝举着喇叭怼这群小崽子,“你们只算预备役,现在不算以后算。”

然后女子兵的队伍也开始了,“那我们呢,我们也是现在不算以后算么?”

“大当家是看不起我们女兵,还是觉得我们以后能变成男的?”

白宝宝:“……”

小孩用年龄哄,姑娘们就不能用性别哄了,要是真哄岔了事儿可大,就算白宝宝是大当家也容易挨揍。

比女兵更不好商量的是那些岁数大的。当初的玄影军幸存者们如今也有不少年纪超过了四十五的,按着古代人的平均年纪看,这个岁数脱离军队退伍养生很正常了。

只是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这个时候说他们不能当正式军未免太过分。

旁边毕远游忽然冒出来一句,“反正也不是上战场。”

他说完这句话,白宝宝就扭头看过去,在爷俩的对视中,白宝宝就明白了。

“行,那就都带着。”白宝宝举起喇叭来大喊,“所有入伍的,给你们个机会啊,赶紧去收拾东西!谁慢了就别去了!没入伍的必须留下看家,要不然家不要了!”

下面听完了欢呼一片,都不用白宝宝再说第二遍,马上都扭头走人了,结伴收拾家当去了。

白宝宝挠头,“哎我是不是现在一点都不好使了?都这么不把我当回事么?”

毕远游道,“谁让你说的收拾慢了就别去。”

台子下面剩的寥寥一小撮人,都是不在队伍里的。他们是以佟六婶为首的妇女团队、以及袁安一大家子、还有钱先生一家老小。他们的重点工作是黑风寨的环境建设、衣食住行和教育问题。

白宝宝又嘱咐他们几句,“六婶,我们出去以后黑风寨就交给你们了。”

佟六婶用手袖子抹着眼睛道,“知道了!大当家就放心吧!”

白宝宝温柔道,“哎呀都说了还回来呢,黑风寨这么多人不会一直留在京城的。”

佟六婶娇嗔一翻白眼,“大当家说啥呢,我、我这就是风刮眼睛了。”

第二天启程之前,白宝宝还不放心的多嘱咐袁安半天,告诉他要是出了事,文的就找沈思、武的就找守关军。

袁安安慰她,“大当家你就放心吧,现在哪有人敢来找黑风寨的麻烦了。”全都知道黑风寨里有个皇家公主,踢土匪寨的大门和踢朝廷军没有区别。

而后黑风寨玄影军的两万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启程了。

修大将军留下了一半的守关军兵力继续镇守边境,虽然九龙国已经投降讲和,但是战败条约一天没有敲定这事就不算晚,什么时候尘埃落定了修大将军才能放松下来。

另一半的兵力就和将领们跟随黑风寨一起回去,行进时守关军有意让玄影军走在最前面。

抓来的范荣、赵启泷和九龙国大元帅被关在马车里,安排了重兵全天看守。

远远的路过仙儿郡时,白宝宝看向仙儿郡城门,惊喜的瞧见了沈思的身影。

她冲着那边用力摆手,沈思也轻轻抬抬手,然后就立刻离开了。

沈思的出现和告别有些敷衍,这让白宝宝很失落。这次回来就只见到沈思一眼,他们还没好好说说话呢。

难道是他生气她走的太快了?等回头信上也要解释解释。

顾临棠从她旁边经过,随风吹来轻飘飘的一句“走了。”

“好。”白宝宝看见沈思的背影消失在城门内,策马追上去。

……

这几日,沈思的急信先于玄影军好多天送进了京城。

宁王在书房里看见这封信后急的差点没跳起来,他难以置信的把信看了两遍,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玄影军回来了,而且范荣被抓了、玄影军什么都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啊?”宁王说着抬头看去,却发现送信的黑影已经离开了。

这个混蛋,他只是个跑腿的下人罢了,他怎么敢擅自离开!宁王急的昏了头,抓着信纸追出院子,但是根本也没见到人。

洒扫的奴仆见到宁王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道,“王爷,您怎么了——”

宁王暴怒非常,挥舞着信大吼起来,“滚、都滚出去!”

“是!”奴仆们慌忙退下。

宁王站在落雪的庭院里,他又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忽然爆起,用力把纸撕得粉碎,然后摔在地上用脚去踩。一阵冷风吹来,纸屑已经飘走了,他什么都没有踩到。

此刻宁王不仅感觉到慌乱和气愤,还有无比的绝望。玄影军活着、玄影军一定会找他报仇的!

不行,他不能死,他是海月国的第一个太子,他才是正统王储!他还没拿回自己的皇位,他不能死……

宁王激动的来回走动,努力平息慌乱,去想对策。

他回到书房,努力克制颤抖的手写下一封求救信,然后叫心腹拿着信去联系主上的线人。

等心腹离开后,宁王就窝在椅子里用手捂着脸。周围很安静,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剧烈无比。

怎么办、若是让玄影军回来了,他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现在只能借希望于主上。那个人的厉害他见识过,现在也唯有他能帮自己了……

他得到消息比玄影军的行军速度应该快了几天,也不知道主上出手的话,这么短短几天来不来得及。

宁王正在心里盘算着,他的心腹很快就回来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王爷,那些眼线一个都找不到了。”

宁王忽然扑过来,隔着桌子拽过心腹的衣领怒问,“什么是找不到了?是他们走了还是你没找到!”

心腹艰难的道,“王爷,他们可能是……走了。”

走了……

那些眼线走了,主上留在他这里的线人都走了……

宁王忽然气的大哭起来,而且是又哭又笑,摆摆手叫心腹下去了。

他现在明白了,主上撤走了所有人,这就是把他放弃了啊。

不对,说放弃也不合适,分明就是他们失败以后没有退路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让他去当个替死鬼!

只要有人承担这些罪名,牺牲他一个,主上和其他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这凭什么?宁王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是死了,跟着他同盟的那些人谁别想落下!

宁王马上就想要翻找出来能够证明主上是幕后主使的证明。可是他只拉开抽屉就停下了动作,他想起来了,他怕被人发现谋反,已经把往来信件烧的干干净净。

完了,他当初只想着不给自己留把柄,却没想到留退路。然后宁王哭的更厉害了,四十多岁的人嚎的像个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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