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辰拱手一礼:“是,父亲。虽三皇子对父亲有些不敬,可他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谢怀璧停下翻腾案卷的手,抬眼看着谢东辰问:“怎么,你也来怪我?”
谢东辰赶紧摇头:“不是的父亲,儿子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只是提醒父亲,陛下如今对咱们似乎颇为忌惮,父亲要心行事了。”
谢怀璧缓和了神色,眼神微微涣散道:“你也看出来了?别的我倒不担心,三皇子也马上立太子了,这节骨眼上可不能生出什么事来你去修一封书到北上边境去,告诉那边的安分些,一切等立太子之事落定后再。”
“是,儿子这就去。”
“等等,你先去把东炳叫来,我有话问他。”
过了一会儿,谢东炳神色自若走进了谢怀璧的书房,轻松笑着,似是寻常来看望自己的父亲一般:“父亲叫儿子有何事?”
谢怀璧面无表情地绕过案台,平静走到谢东炳面前,抬手就给了谢东炳一耳光。
谢东炳似是司空见惯般,陡然挨了一耳光,也只是笑了笑:“父亲这次又是为何拿儿子撒气?难不成这次凌家看似失势实则得势,也是儿子的过错?”
谢怀璧冷哼一声:“你不必事事专拣了刺心的与我,这次的事归根究底因为什么,你心里十分清楚!”
谢东炳揉了揉脸颊点点头:“清楚。父亲现身法让儿子记住教训,儿子今后若为官,定会言语心,不轻易露出企图摆布皇权之相来,让人捉了辫子去,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谢怀璧指着谢东炳不出话来,伸手又是一个巴掌落了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撺掇三皇子娶妻的?我今日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次的事,看在我生你一场的骨肉情分上,我不与你追究。可你今后若再行事混账,耽误了大事,别什么虎毒不食子!便是遭下唾骂,我也定将你这孽障打死!”
谢东炳吃痛地张了张嘴,戏谑笑着看向盛怒不已的谢怀璧:“父亲在什么?三皇子的婚事是他自己定的,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嫡公子,别是三皇子,便是这府里的下人哪个又瞧得上眼了?父亲不也一直是这么看我的?这动辄挨巴掌的滋味儿,大哥和妹妹可曾尝过?”
谢怀璧眼神飘忽了一下,重重甩了甩手:“那是你大哥和妹妹懂事!从不叫我操心!罢了!你便好好想想我对你的教诲!若再不知悔改,莫是你的身家性命,谢家都要给你陪葬!滚出去!”
谢东炳转身便走,再没有多一句,留谢怀璧一人在书房大口喘着粗气泄愤。
谢东辰的书信没一会儿就写好了,他赶忙叫了府里养着的传信使:“还是走官道,有人问起还是游商货郎,去北上收羊皮的。这信揣在身上,一刻也不得示人,该给谁可清楚?”
传信使恭谨一拜:“公子放心,人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与各地驿馆城门的守备都熟识了,打点起来很是轻松,来往十分方便,不会叫人怀疑的。”
谢东辰点零头:“你是最可靠的,这就去吧。盘缠在这包里,该使钱打点的别气。”
传信使接过沉甸甸的包袱,拜别了谢东辰,骑上快马便绝尘而去。他骑在马上心中盘算着,以他的腿脚来,八百里边陲之境,三五日也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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