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从这语调中听出了浓浓的悲哀之感,他心中也有些戚戚然。二人静默着对坐了一会,慕云深正要起身告辞,却只听饶嘉善淡淡地问了句:“近期便能去?那位能同意吗?”
慕云深站起身,理了理下袍的褶皱,浑不在意地淡然道:“我会让他同意。”
京中这全城瞩目的及笄礼就这样看似平静地结束了,即使是在第二日上朝时,饶嘉善与慕云深的神态举止也没有露出丝毫端倪。依旧如往常那般,两人都是恭谨而小心翼翼。
皇帝观察了这两人的一举一动,没发现什么破绽,有些无趣地抿了抿唇。
饶如卿的猜测没有错。
自皇帝发现自己安插在镇国侯府的那几名线人不堪大用后,便想借饶如卿及笄礼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机会,好好地做做文章。
他自认为这噬心乐香的存在不会有除了自己、皇后以外的第三个人知晓,所以只要在饶如卿开始发病时适时地提供点方子给她吊着命,就能把饶嘉善——以及慕云深,握在手心。
没错,饶如卿所没有料到的唯一一点便是,自己被下毒,其实还有皇帝为控制慕云深的目的隐在其中。
只是,他心里本隐隐担忧会出什么纰漏,毕竟他从不觉得饶嘉善真如同几十年来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有勇无谋、小心翼翼而唯他是从。他倒是很想看看,若这位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前将军发现,其实是自己对他宝贝独女下了毒之后,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那种敢怒又不敢言,命门被掐在别人手中的神色,定然是十分让人爽快的吧!
景侯爷这回在京中倒是很停留了一段时间。
青楼不逛了,大街上不跑马了,乖乖地待在府中,除了每天都要派一队人敲敲打打地从闹市走过,带着丰厚礼物去镇国侯府门口候着然后被拒之门外之外,基本就没什么大的动作了。
坊间传言,说是这位纨绔侯爷在镇国侯府饶四娘的及笄礼上,看得眼睛都直了。
好嘛!究其本源,还是个痴情种子!景迢的名声在奇怪的地方变好了些。
同时,饶如卿的美女名声也就这样传扬了开去。毕竟,这位新晋的盈康郡主,是能引得“阅女无数”的景侯爷都如此追逐的女子,谁听了不称一句奇呢!
就在镇国侯府考虑要不要加高围墙、防止饶如卿被心生好奇的宵小之辈爬墙偷窥;景迢几度送礼被拒绝、亲自登门拜访之时,几名御史的弹劾折子争先恐后地送到了御书房中。
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有合适的事儿好写,几位御史这次的弹劾折子都写得特别长,极尽夸张之能事,简直能称得上字字泣血。
当然,大体内容都是相同的,直指沂州刺史简歧鱼肉百姓、贪得无厌中饱私囊,是导致去岁沂州堤坝冲毁、百姓流离失所的大灾的罪魁祸首。
这也是最近正让皇帝头痛的事儿。
近几日,皇帝迫于压力派去调查沂州堤坝被大水冲毁一事的这群人,给他带来了调查结果——修筑堤坝时,时任沂州刺史的简歧从中捞了好大一笔,直接导致了这堤坝被修成了豆腐渣。因此即使去岁的降雨量并不算特别大,它依然没能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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