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帝眼角用力眯着,强行抑制的面部表情令他看上去有些狰狞。

二人对侍良久,顺帝眼角猛地一抽,爆笑出声,他指着容霁,耻笑着,直到心气有些不稳,方恶狠狠道:“容霁,这些日子,朕还以为你念着朕的养育之恩,没有弑君!想不到,你不过是以防朕还留有首尾,让你措手不及!小子,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想携天子以令诸候?”

“儿臣四岁时开始学马,是您亲自教的,那时候,您你亲自为儿臣挑了一只性情温和的短腿马。”

学马过程中,顺帝亲自执缰,亦步亦趋,哪怕他摔了。

顺帝哼了一声。

“儿臣六岁,有次发高烧,是您和母后二人日夜守在儿臣身边。儿臣无法服药,您亲手拿烧酒擦试儿臣身体,为儿臣降温。那时,儿臣虽然虚弱半昏半沉睡,但还是听到您对母后说,若儿臣能过这一关,情愿短寿十年。”

顺帝心一恸,不知觉眼角有些湿润,这些记忆于他自然更深刻。

而这一阵日子,他也常回想当年元后在世时,父子二人关系何等美好。

许是想多了,心亦柔和了很多,每次看容霁来,心平气和多了。

偶尔还会站在容霁的角度去看,发现他所做的也是出于情理之中。

思及此,顺帝暗叹一声,低了首,神情有些恍然。

“儿臣从未曾想过弑君,”不知何时,顺帝头耳畔传来冷漠之声,容霁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的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顺帝,眉梢眼角高洁淡雅,“便是这天下,也不会恢复到祁姓,更不会有携天子以令诸侯,儿臣言尽于此,信不信由您!”

“你从来是算无遗策,今来突然说这些,朕竟感到害怕”蓦地,顺帝突然跳起,双腿膝盖因为有些无力而打颤,“别伤害怀瑾,别忘了,他是容硌惟一留下的血脉,你大哥当年是怎么对你的?”

在顺帝以为,容霁既然知道岐水的真相,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以容霁的手段,容怀瑾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容霁抿了唇,神情瞬间沉寂,他摇摇首,也不多解释,掀了珠帘便离开。

“站住!容霁你给我站住”顺帝咬着牙追了两步,膝盖处传来针扎般的疼痛,无法支撑身躯,“砰”地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该死!该死!”顺帝十指狠狠刮过冰冷的青玉地板,脑子里迅速转动着

容霁出了承乾宫,成津已在庭中等候。

看到容霁惨白着脸色走出来,成津迎了上去,慎重一揖,“太子殿下,您刚劳累一天,当好生歇着,有何差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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