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离开,却被顾桓礼叫住:“陆书令史留步。”

陆璇驻足,心中不免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见顾桓礼剑眉一沉:“陆书令史可还记得自己审理副使的身份?”

陆璇点头:“下官不敢忘。”

如此回答便正中顾桓礼下怀了:“既然陆副使记得,那此时是否应当随本王回府禀明公务?”

“这……”天知道陆璇此时多想一口回绝,可眼前之人的命令堪比皇命,谁又胆敢违抗呢?

深吸了一口凉气,陆璇这才勉强俯身道了一句“下官遵命”,随即同顾桓礼进入王府。

王府内,陆璇忽然想起入城所闻,随口便问起:“殿下可听闻了京中传言?”

顾桓礼蔑笑:“你是说太子遭人诬陷之事?”

见顾桓礼的反应稀松平常,陆璇不由地诧异:“殿下一早便料到会如此?”

顾桓礼点头:“无非是寻了一名替罪羔羊罢了,此乃皇家惯用手段,不足为奇。”

陆璇这才明白当日顾桓礼所言,原来她苦心追查多日之事,到头来不过是区区“污蔑”二字便能盖过的。

皇室奸恶,纵使她活了两世都只知其皮毛。

入夜,顾桓礼方才命人护送陆璇回府,彼时,崔氏及陆南君已等候多时。

一见到陆璇回来,陆南君二话不说便朝她冲了过去:“阿姐!南郡想死阿姐了。”

陆璇将陆南君揽在怀里,满脸宠溺道:“都到了婚娶的年岁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姐弟二人感情深厚,崔氏甚是欣慰,也随之起身:“阿璇回来了,快过来给阿娘瞧瞧。”

闻声,陆璇连忙迎上前去俯身作揖道:“孩儿不孝,让阿娘挂心了。”

挂心自然是没少挂心的,只是为娘的又哪里舍得怪罪子女呢?

崔氏随即摇头:“平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言语间已是热泪盈眶。

陆南君也顿时欢欣附和起来:“是啊阿姐,你在江南的英雄事迹我和阿娘可全都听说了,阿姐不愧是南君最敬佩的人。”

陆璇莞尔一笑:“阿姐所为不过是为官者的本分,南君日后若为官,也定然要恪守本分、为天下百姓谋福,知道吗?”

陆南君乖巧应答,一家人其乐融融。

良久,只闻得门外一声“阿璇”,容谎也推着轮椅进来。

“表兄?你来了啊,我离家这段时间,阿娘和南君多亏你照料了。”陆璇眉眼间尽是温柔,不由令容谎心生苦恼。

许是觉察到容谎脸上神色异常,陆璇便随口问了一句:“表兄怎么有些烦闷的模样,可是有何心事?”

闻言,容谎连忙强颜欢笑起来:“表弟多虑了,许是天色晚了,身子有些困乏。”

说起来,陆璇这才反应过来,进门时天色便已不早,一家人在一起聊得欢了竟全然忘了时辰,此时确实有些晚了。

崔氏身子骨向来不好,陆璇也不愿她操劳,随即转身道:“阿娘,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早些休息吧,有何事明日再谈也不迟。”

崔氏应允:“嗯,你长途跋涉想必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陆璇随即告退,出门时还顺道送了送容谎。

沉默了一路,方才心事重重的容谎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声阿璇。

陆璇连忙应答:“表兄可是有何事?”

犹豫了片刻,容谎突然一句:“你方才回来是不是先去了凶王府?”

言语之间似乎颇有几分恼怒,陆璇不由地一怔:“表兄莫不是怪我回来未曾先回家?这个嘛,我去殿下府中是为了……”

不等陆璇把话说完,容谎已然厉声道:“你可知如今盛京城内都在传些什么!大家都说凶王殿下有断袖之癖,与你……”

容谎为人素来板正,此等不合伦理纲常之事,他实在难以再说下去。

陆璇却不以为然,毕竟以她这段时间同顾桓礼的相处来看,此人对下属大多还都是不错的。

在她看来,自己最多也就是与林魑、秦魍等人一样。

什么断袖之癖的,总归陆璇一介女流之辈,顾桓礼也是早就知晓的,就算他真是断袖,也与她无关。

这样想来,陆璇也便一笑而过:“我不过是殿下手下一名小官罢了,旁人无心之言,表兄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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