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就是讲哨所这里卫生条件极不好,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来自身体发病,这也是上级所担心的情况。
战士们的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只有做饭、采野菜、放哨、巡逻、垒墙几件事情,连收音机都没的听,所以在执勤之外空余时间有很多。
我自恃有些中西医的知识和技能,在熟悉了哨所各方面情况后,觉得班里为改善夜里休息时的防御状态,可以为帐篷垒墙那么我也可以在改善哨所卫生保障上做些努力,于是向上级提出要求:给哨所加配一些疾病预防、治疗的书籍在配发常见药品外,再加配急救用的药品和器械。我可以用加配的药品和器械为班里生病和负伤的战友诊治和处治。
这个要求提到了团里,团卫生队的领导打电话来,问我配了那些东西会用么,用了会不会出医疗事故,让病号有危险?我说自己家里有人是军医,从小有些了解,甚至说:“我高考想报的专业就是临床医学,所以生物学和医学方面的知识有些储备。虽然那些药物和器械我还不完全会用,可我能学习掌握啊。”
当时我恳切地说:“哨所离连里就远,离团里更远,突然出现个伤员或急病不能及时处置,那他们的生命就很危险。这边是卫生条件不好且很复杂的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可能性很大,如果我们有些准备,可能就会挽救战士的生命。对上级、对部队、对战士家庭都是有利无害的好事。”
我继续说服卫生队的军医:“一般情况我是不能随便出手救治伤员和病号的,可在他们生命危急时,试会死不试也会死,干嘛不试试去用有效的医疗器械药物挽救他们的生命呢?”“只要领导帮助我,我不会让上级失望。”
我希望能够学习掌握可能遇到的疾病诊断治疗知识一事,团卫生部门向团首长表示,愿意积极支持基层哨所的要求,力争基层自己能够改善卫生条件和设施,在关键时刻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团首长同意后,卫生队甚至派了个医助到哨所为我们上卫生课,手把手地教我们这些战士基础的抢救知识和技能。医助还给我带来了手术刀、止血钳、缝线、麻药等外科器具药品,万不得已时可先由我们自己动手止血、缝补伤口。我就是在青山课堂上学习了大量军医野战救护的医疗知识和技术,并通过了团里军医的考核。
我要学医,班里的战友也很支持。在这沟底,不知什么时候瘴雾就起来,班里有个会医的,也是为自己生命加上的一道保护。所以大家对我很照顾,为了让我有充足时间学习,一开始两天才给我安排一班哨,主要时间让我熟悉哨所附近的地形,摸清瘴气生成的规律,再有就是让我有时间学习医疗救护的知识技能。
我没有辜负战友对我的期望,利用白天自然光线充足,都是刻苦攻读医学书籍,好几本大部头的医学教材反复读遍,有不懂的地方通过电话向团部军医求教。哨所的电话就成为我的远距教学工具了。一天天过去,野战医护的本事渐渐增长,两个月后我就能诊断班里战友生的是什么病,该如何医治,吃不准时还通过电话向团部军医求指点。这成了边防建设的一个亮点,军区报上还作了报道,甚至军区边防管理机关的有关领导想在我服役的第二年快结束时送我到军医学校上学。
在学外科的过程里,最有意思的就是班里战士捕获野兔、野鼠等小动物后,先拿来让我练手,在动物身上开刀、止血、切割、缝线,练就熟练地使用手术刀和缝针的技能。内科方面我比较有把握,而外科的技能就是从这里练出来的。没有偏僻哨所的经历,我不可能练到做手术的领域里。所以,战友们都亲切地称我为“野医”。这个“野”字有几个意思:野路子,不是正规培训的野外行医,在没有基本医疗条件下行医野战救护,会在战斗中紧急救护战友的生命。
学医还要不忘自己是个边防战士,站岗、巡逻,处理边防勤务是我的本职,所以为了能守护好边境线,我还仔细熟悉班守卫的边防地段,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沟一坎尤其太阳落山后,黑暗中山谷里的地形地貌。这时我无法读书了,就多到外面活动,沿着边境线走来走去,掌握边境线内的地形状况。为能在黑暗中也能一眼分辨出国境线上出现的变化,我常常要求放暗哨,一放就伏在地上五六个小时,半个夜晚都由我来执守。能够早发现情况有异,就能早做准备,掌握战场的主动,这是我深信不疑的。
战友们对我的刻苦都很佩服,知道我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二年服役期结束肯定会回学校继续求学,不会留在部队转为士官。而我能极快地熟悉边境地带,把这里当作长期服役那样对待,也使他们对我十分信任。
边防生活,看似无聊,却让我搞出了很多事来,是得到上级和战友支持的有利边防建设的事情,体现了一个大学生士兵的价值。
想来边防团的首长从这时就有留我在团里的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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