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公子带景一到这里来倒底是为了什么?”

程雪宜终于忍不住把一直憋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商景昀指着正对着自己方向的一桌客人,问程雪宜“景一,你觉得那几个客人怎么样?”

程雪宜顺着自家公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刚好可以瞧见那个正对着窗子方向的生着一张马脸,胡子花白的老者捏着身侧年不及二八的小姑娘的下巴,撅着嘴要喝皮杯。

程雪宜心里一阵嫌恶,商景昀又指着那个一脸娇态喂皮杯的姑娘问你觉得那姑娘笑的真心吗?

这不是明知故总吗?

谁被那么个老不休搂着揉能高兴的起来啊?

商景昀“如果是在南风馆,客人玩的花样比这里还要多上许多!”

商景昀的话来的莫名其妙,程雪宜却猛的明白他带自己来此处的目的了。

心下瞬间涩涩涨涨的,尚不及同自家公子确认,商景昀便招手把站在角落里当背景的少年给喊了过来。

“琳郎,如果遇上这种客人你们要如何应对?”

能在红袖招这种地方活下来,自然不是个没眼色的。

刚刚商景昀与程雪宜的对话他都听着,虽说不明白原因,却也猜到这位公子是想让他的小厮知道风月场里的残酷。

“琳郎于那些客人而言不过是个玩物,他们怎么玩,玩物又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商景昀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摸出块银便递了过去。

少年连忙道谢,程雪宜突然问他道“便没有人肯替你赎身吗?”

“琳郎不过是李妈妈放在楼里的一道小菜,偶尔调调口味。怎么可能有人花大把的银子买道可有可无的小菜回家?”

说话时少年的神情很平静,像是豁达的不能物喜,物悲,实则却是因为心死而情如止水。

程雪宜“你的赎身费很高吗?”

少年“一年前楼里的妈妈开了一百二十两的价,吓跑一个愣头青!”

少年说的很是轻松,眼底却有转瞬即逝的黯然。

程雪宜回头看向自家公子。

商景昀重重的叹了口气,程雪宜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太过天真与不自量力了。咬着唇噤了声。

少年瞧着两主仆的反应,哪还能不明白程雪宜的想法。

心头一暧,嘴里自嘲道“其实像我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出去了说不定还没有在楼里活的自在,起码不用发愁吃穿。”

商景昀闻言忍不住深看少年一眼,转头又看了眼自家总没记性的小厮。

程雪宜并不相信少年的说话,可是她身无分文,自己欠着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呢!

“去,把你家妈妈叫来!”

商景昀突然对着少年吩咐了句。

程雪宜心头意动,忙催少年“还不快去!”

少年从程雪宜面上的喜色里看出了些什么,虽说觉得不太可能,他还是匆忙的奔了出去。

楼下的丝竹声响了起来,程雪宜却没心情去看,只是盯着自家公子,不停的抿嘴唇。

商景昀见自家小厮不敢同自己确认,认命的叹了口气“先说好了,人不能留着。”

程雪宜马上道“银子景一以定办法还给公子。”

商景昀闻言伸手递到了程雪宜的面前“玉佩的500两先还回来。”

程雪宜立时便哑了。

商景昀恨银不成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啊,也就是欺负你家公子我心好。

再心好,也不可能为了不相关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外散银子!

程雪宜心头一片涨涩。

她突然有些冲动,想要告诉自家公子,自己是女扮男装的真相。

“其实,景一……”

“你什么你”商景昀打断她道“你以后长点记性,别什么人都想往你家公子我身弄比什么都强。”

程雪宜没想到,自己只不过一闪念的心思竟然也被自家公子给看出来了,她连忙解释“景一只是瞧着……”

商景昀不想听她解释,恨恨道“早知道你这么败家,又总想算计你家公子我,当初我,真应该把你留在沈重文身边!”

败家也就算了。

自己什么时候想算计自家公子了?

程雪宜不服,想同自家公子辩辩琳郎即领着李妈妈过来了。

李妈妈一进屋子,便甩着手里的帕子往商景昀的身边亲近,商景昀侧身避开也不废话,直接说起了要替少年赎身的事情。

“公子真是好眼光,琳郎这孩子可是妾身花了大价培养出来的,能写会画,弹琴唱曲,侍侯人那是没得说的,有多少富商公子想要替他赎身,妾身都没舍的”

程雪宜一听李妈妈胡说八道的话,心里便咯噔一下:这赎身的银子怕是少不了。

商景昀“妈妈开个价吧!”

“琳郎是个好孩子,能有个好归宿妾身也替他高兴。这些年楼里请了师父教他,又供他吃喝,再加上这些年他耗费掉的衣服料子钱,纹银三百两足够了!”

三百两银,比起少年刚刚说过的价格,翻了不只一翻,比自己的身份还高。

程雪宜有些担心,李妈妈的嘴巴仍在不停的说着“公子只要肯出这三百纹银,琳郎便是您的人了,公子您想怎么着,便能怎么着。”

程雪宜听李妈妈说的无耻,忍不住道“妈妈要的太黑了。”边说话,她边给少年使眼色,让他自己出面替自己讲讲价。

少年冲她笑笑,没说话。

程雪宜便急了,对着少年道“琳郎,去年李妈妈跟那人要了多少两银子来着?”

少年看了眼商景昀,仍是不肯替自己说话,程雪宜只能求助的去看自家公子。

“一百两”

商景昀张口便给了个价,李妈妈面上的笑也上淡了些“遇着个可心的人不容易,公子还在乎这百八十两的?”

商景昀“确实不在乎,不过在下很好奇妈妈以何种身份替琳郎在官府那里备的案?”

在大昭,南风馆与青楼的营业范围,官府给做了严格的区分。

南风馆里供客人取乐的是小倌,青楼里则是妓,绝不能混了。

李妈妈的笑立时僵掉了

“一百两”商景昀又重复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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