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四蹄踏雪,程雪宜只得被迫暂与自家公子共乘了一匹马。
商景昀的骑术不错,枣红大马稳当的程雪宜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掉下去,且有精力去观赏周边的景致。
扬枝的绿柳,招摇的花草,起舞的蝴蝶,欢唱的莺鸟,劳碌的老农……直瞧的程雪宜目不暇接,心生疑惑。
这枣红大马的速度,也太慢了些,慢的不正常。
“公子,可是在等什么人?”
坐进路边的茶棚里,程雪宜终于将憋了一路的疑惑问了出来。
尝尝这个商景昀没有回答她问题,顺手将自己手里的酥点一掰两半,将其中的一半递给自自家小厮。
小小的一块点心,硬要分出一半给自己。程雪宜直觉那酥点有问题,怀疑自家公子是想让自己以身试毒,可马上,她又觉得自己是以小心度了君子腹。
程雪宜心里转着念头,转的挺快,可是当商景昀吃东西的动作更快。
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吃下那块酥点时,商景昀已然将手中的酥点吃下肚,以手肘支桌,手托下巴的看着她。
程雪宜只觉得手上的酥点烫手,张口便将它丢了进去。
酥点只有棋子大,分为两半后很容易的便她一口吃进了嘴里。
只是……
她明明自家公子吃的时候惬意又顺畅,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便成粉渣糊嗓子,快要噎死个人儿。
程雪宜强忍着咳嗽的痒意,伸手便去捉自己面前的茶碗。
“砰!”
身后突然传来声闷响,程雪宜拿杯子的手才一盾,一把飘飞的沙土便淅沥哗啦的砸进了茶水碗里。
“……”
程雪宜欲哭无泪的看眼没法入口的茶水,转头便去找罪魁祸首。
她的身后先她坐进来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正扯着着与他同行的清瘦的少年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的冲着他的胸腹狠狠的捣了一拳。
少年的后背立马成了一只虾子。
程雪宜只是瞧着,都觉得胸腹处一阵令人抽气的疼。
但那少年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便没再出声。
程雪宜直觉里觉得少年需要帮助,她求助的看向自家公子。
商景昀却置若惘闻,淡定的替自家心软多事的小厮换了碗新茶。
粉渣依然糊着喉子,程雪宜却无心喝茶。
她的视线从满脸横肉那家伙的桌子扫过整个棚子,才知后知觉的发现茶棚里除了自己与公子还有满脸横肉那个家伙和他的同伙以及少年之后,便没有别人了。就连茶棚老板都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满脸横肉的家伙仗着没有人敢招惹自己,发起狠来毫不顾忌,他捣了少年一拳之后,便一把将人丢到地上,连踢了两脚。。
“砰”
骨肉撞在一声的声音听程雪宜心肝爆怒,汗毛倒坚,那少年却紧紧的闭着嘴巴,纵使身体痛的蜷成了一团无法伸直,也只是轻溢出向声闷哼,不曾发出求饶的声音,说出服软的话。
“装死?”
满脸横肉的家伙又踢了两脚之后,突然失了耐性,一把将少年扯了起来。
少年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身形单薄,一看便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读书人,哪能经得起别人的折腾。
他的身体就像块纸片一样在满脸横肉的家伙手上打了个晃,才将将站稳,睁着一双焦距开始焕散的眼,狠狠的瞪向满脸横肉的家伙。
“哎呀,骨头还挺硬,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
满脸色横肉的家伙两手扳住少年的肩头,强迫着他面向自己,便弓起了自己的右腿。
他的意图,不言自明。
已经被折腾了半条小命的少年,若是挨上那么一下,不死,也得彻底废了!
“住手”
程雪宜终于按奈不住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来。
阳光自茶棚的边缘洒下来,似神将的华光披在她的身后。
商景昀望眼自家多管闲事的小厮叹了口气。
少年想要回头看一眼开口的壮士,却被满脸横肉的家伙一把丢到了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满脸横肉的家伙将自己手里的少年丢到地上便乍着膀子,按着拳头,一脸狰狞的走向程雪宜的方向。
程雪宜眼见着高大壮硕,直如如山林里的巨猿,一脸不善的向自己走过来,紧张的心跳如擂鼓。
若是他直接对自己出手,以自己的身手,程雪宜清楚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露怯,她的面上始终维持着淡定的神色。
“咚,咚”
满脸横肉的家伙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走到了程雪宜的身侧。
程雪宜全身的肌肉都紧紧的绷了起来。”
“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满脸横肉的家伙嘴里说着客套的话,手却是毫不客气的捉向程雪宜的衣领。
“光天化日,动手动脚的多不好”一只打斜里横出来臂,搪开了迫满脸横肉的家伙的手臂。
“公子”
程雪宜顺着手臂对上自家公子那张任它八面风吹,依然魁然不动的脸,几欲喜极而泣。
“唉”商景昀叹了口气,面含笑意的看向满脸横肉的家伙,收手负于身后。
“不知壮土如何称呼?”
毕竟是大昭的王爷,纵使他并没有特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派头来,无形出发散出来的威势仍是令满脸横肉的家伙不自主的抱拳当胸,向他行了一礼“在下熊天霸,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的称呼并不重要”商景昀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回答会不会激恼满脸横肉的熊天霸,道“光天化日,熊公子便当街施暴,便不怕官府派人来捉拿于你吗?”
“人是老子花银子买来了,纵使官府来了能耐我何?”
熊天霸的语气很是狂傲。
程雪宜气不过他不把人命当回事,张口就要呛他,却被自家公子拍着肩头,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不知熊公子花了多少钱子?”
熊天霸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两?
程雪宜忍不住的对少年的出身好奇起来。
“五百两!”
五百两?!
人牙子手中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高的身价,程雪宜瞬间便想到了顾柔的赎身银子。
那少年竟是个小倌?
她忍不住又往少年的方向望了一眼。
少年显然被熊天霸打狠了,被甩到地上之后便再也没有起来。
熊天霸的同伙显然与他是一路货色,对于少年的遭遇毫不同情,压根就没有人去理他,由着他扑在土地上。
程雪宜瞧的心疼难过,便见少年突然奋力昴起头,冲着自己笑了笑了。
沾染了灰尘的五官瞬间鲜活生动起来,如破土的春芽,令人心生怜惜。
“就他?”商景昀似笑非笑的看着熊天霸“五十两,我买了!”
五十两,我买了?
买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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