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不知打哪飘来的浓云遮住了银盘似的月,整个天地间只余了只几萤闪的光。

黑暗中两道灵若狸猫的黑影停到了柴房外。

露风透气的门墙挡的得住人影,却挡不住声响。

因为疲惫而沉重的呼吸自板间的缝隙飘出落到了两名不速客的的耳朵里。

听动静,屋里的已经睡死了过去!

左边的不速客探手便摸到了自己的怀里,那里的放着火折子,赤焰珠。

只要把赤焰珠的信捻点燃,丢进去,便是大罗神仙也得给烧成一摊骨头渣。

不速客的望着紧闭的,露风的门,得意的举起了手中的火折子。

只一下。

他看到右边的同伴冲他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头顶的窗子。

说是窗子,只不过是用木板钉成了窗框的样子,上面胡乱的挡了几根的柳树条,倒是最适合偷窥。

自己的同伴总是小心过度!

左边的不速客不以为意,却顾忌着同伴与自己上司的关系远比自己亲近的多,只能不甘不愿的暂停了自己的动作。

右边的不速客蹑手蹑脚的摸住窗台,小心的探起头,将眼睛贴到了柳条缝间。

伸手能见五指的亮度,鬼能看到屋内是个什么情形来!

左边的不速客勾起了讥讽的唇角,头顶的浓云却突然散开了。

饱满的月露出真容,泻下银白的光,笼照了整个村子,也顺着大大小小的缝隙泻进了柴房内,洒落在屋内两人的身上,勾出两人侧卧的轮廓。

顺着柳条缝,甚至可以清楚从两人身体的起伏感受到两人呼吸频率。

右边的不速客伸手入怀,摸出火折子,赤焰珠,里面的两个人呼吸平稳,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成了!

他收回目光,冲着自己的同伴点了点头。

两颗蛋大的赤焰珠带着香头大小的火光,顺着门底,窗缝落进到了屋内。

屋内的人依然沉在梦里,没有转醒的象。

右边的不速客抬手做了个辙的手势,两个人便如鬼魅疾速的离开了柴房,一如来时迅捷而没有声息。

两人自认万无一失,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的身影离开柴房的一瞬,屋内呼吸略沉的商景昀便睁开了眼睛。

月光如流水自窗子泻下,笼在程雪宜的身上。

她呼吸长而稳,对于对于房前所发生的一切一如无觉。

商景昀看眼在她脚边闪动的危险玩意,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捞起程雪宜背在自己的背上,走到靠墙的柴草垛前。

经年的柴草将后墙挡的密密实实,却被他随手一拔便倒向两边。

柴草后的墙被挖了个大洞,两名衣着精干利索的黑衣人来不及拍净身灰尘迎着商景昀出了洞口,弯要拖起自己脚边不知死活的黑衣蒙面人丢进了柴房内。

乌云再次遮住了月亮,冲天的火光中,商景昀回头看了眼自己颈侧的程雪宜酣睡的脸,不觉的柔了目光。

随在他身侧的黑衣人怀疑自己花了,又忍不住去看自家公子背上的人有什么出奇之处。

身量瘦弱,眉眼寻常,若硬要挑出些与众不同的特点来的话……两个黑衣人心有灵犀的想到了同一个词:心大。

能在亲历凉城外的截杀后不久便轻易的相信村民的话,吃喝不忌,在破草房里睡的昏天黑地,连自已刚刚睡着柴房被人点了都无知无觉的人,除了心大,还能是什么?

原来自家公子喜欢的,是这种心大的没边的人!

两人对望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公子露出了了然之色。

商景昀虽不能眼观六路,却也不至于对身边人的反应一无所觉。

他转过头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

两人立时感受到了夜风的凉度,冰冷冰冷的像利刃。

“公子”生的一团喜气的黑衣人为了自己与同伴的性命着想打破了夜的静寂“前面就快到了!”

月色下,庙宇的门窗像黑色的洞,看起来阴森森的。

面相清瘦的黑衣人率先进到庙内察看一番,才出来将商景昀迎了进去。

庙宇从外面看已经破败不堪,进到里面,却还算整齐。

佛像虽说落了指厚的灰,掉了彩,却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依然安安稳稳的立在佛龛上,睥睨着借宿者。

龛前的香案上也香炉,烛台一个不少。

面相清瘦的黑衣人去抱角落里不知什么人堆放了多久的稻草,生的喜气黑衣人走过去将香案上的香炉,烛台移到了佛龛上,顺手扯下佛翕上破幡将香案擦了擦,又从怀里摸出块不知是备来当绷带还是当汗巾的布铺在上面,便欲去接商景昀背上的程雪宜,好令自家公子坐下歇息。

商景昀摆摆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径自走到香案前。

春夜寒凉,木质的香案虽说铺了块布,依然可以想见挨到皮肉进的透骨冷意。

喜气脸的黑衣人是个灵利的,见自家公子盯着自己收拾好的香案一脸的挑剔,忙去接同伴抱来的稻草。

商景昀却开口阻止了他意图让稻草铺到香案上的举动,指着案下道“便铺在这里吧。”

厚厚的稻草铺妥,商景昀小心翼翼的将程雪宜放了下去,便令两名黑衣人退了下去。

从村子避到破庙路程算不得很短,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程雪宜依然没有醒转的迹像。

商景昀看着她安稳的睡颜突然瞳孔微缩,探手挡在了她的鼻前。

鼻息清润,绵长。

“呼”提起的心,呼的一下落回了原处,商景昀想着晚饭时自家小厮吃的不亦乐乎的样,便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知这些年,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程雪宜是被一阵肉香诱醒的。

“公子?”

翻身坐起盯着面前正在专心烧弄食物的背影,程雪宜有些恍惚。

她怀疑自己又在做梦了。

要不怎么自己睡觉的地方从么从院落里的破柴房变成野外的破屋子了呢。

你总算醒了!

商景昀回身看她一眼,便招呼着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背着光,程雪宜有些看不清自家公子脸上的五官,可她能一眼便感受的到他身上散出来愉悦的光彩。

应该是个轻松的好梦!

她想着,随便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便走到了自家公子的身侧。

商景昀的面前的火堆上架着一只不知是鸡还是什么鸟的东西,正滋滋冒着油,散着香。

程雪宜用力吞了口口水“公子这个是哪来的啊?”

“野鸡,打的!”

商景昀言简意赅,顺手撕下只翅膀,洒了些白色的晶粉之后递给程雪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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