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的师弟方千驹在门外迎客,刘茂和向大年负责在院里招待客人,却是一般的面带戚容,眉头紧锁。
虽然礼数周到,但群雄一见他们身上穿着衡山派红色制衣,却扎着白腰带,都是感觉扎眼无比,心想你们师傅老爹大喜的日子,何故摆出这一副死人脸,穿死人装扮。
又见刘正风始终不露面,心里都是大大的不满,莫非是瞧不起我么。
接着五岳剑派的各位前辈也是陆续赶到,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恒山派白云庵主定逸师太、嵩山派十三太保前两位的丁勉和陆柏各率门人弟子纷纷就坐。
刘茂看着嵩山派浩浩荡荡几十人过来,算上已死的费彬,十三太保里前三位的高手已经悉数到了衡山,不由得冷汗涔涔,对刘正风信里的内容更加深信不疑。
不过这也怨不得旁人,刘正风与敌人结交,形同背叛,嵩山派若以这一点上发难,刘家还真就讲不出理来。
陈默倒是很放心,嵩山派既然走到前台来,想必是计划有变,或许是因为费彬突然身死,又或许是因为刘正风消失,甚至与莫大先生到场有关也未可知。
即至正午时分,院里院外已坐了千余人,刘茂走到正厅,抱拳做了个罗圈揖:
“在座的众位师伯前辈,都是家父的至交好友,今天是家父金盆洗手的大喜日子,本轮不到小子上来聒噪,奈何变肘陡生,小子也只好斗胆说一两句。”
天门道长脾气火爆,见他绕来绕,打断他道:“刘正风呢?这么多同道专程来给他贺喜,怎么两天也不见人影?如此傲慢,岂是待客之道?”
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在场功夫稍弱的,都被震得耳鸣眼花,险些就受了内伤。
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在树叶上,群雄一听琴声入耳,不由自主深陷其中,虽然眼鼻酸涩,却也觉得内气渐畅。
这时琴声突然一收,就见莫大先生放下琴弦,对天门道长道:“诸位既来我衡山,就是我衡山派的客人,客人听主人讲两句话,难道便污了你的耳么?道兄若不喜便可自去,又何必逞强霸道?若是于众位朋友有碍,江湖上都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还以为今次衡山派聚起这许多朋友,是要一网打尽呢,事先声明,我衡山派可未曾收到左盟主的令。”
群雄都面露微笑,没想到平日里神秘莫测的莫大先生竟也有牙尖嘴利的一面,想及方才他及时拉琴为他们调理内气,不由对其好感大增,当下就有不少人向他拱手道谢,莫大先生也是一一回礼。
莫大先生这一番话连消带打,呛得天门道长面色通红,他本来生的就红,这时更气得脸如巽血,怒发须张,奈何这事本就是他自己理亏。
莫大先生的身份地位丝毫不弱于他,更兼地主之义,此刻又卖好于在座的各位群雄,饶是他自认武艺高强,却也不敢犯了众怒,当下暗暗憋气,但若要他道歉,那是万万不能。
岳不群抢上前来,一手拉着莫大,一手拉着天门,温和笑道:“莫师兄勿怪,天门师兄不过是心急了些,想要早些见到刘贤弟而已,更何况这两日刘贤弟深居简出,甚是待命了不少朋友,岳某也是好奇得紧,他这两日是怎么回事?莫师兄可为我解惑吗?”
莫大先生只是摇头,挣脱岳不群的手,又拉起了“潇湘夜雨”,音调凄凉,引人落泪,不过这回未附内力,虽然大煞风景,却也并无其他特别的效果。
莫大先生不理他,岳不群也觉得有点尴尬,心想莫师兄今天好似与别日不同,往常虽然也很孤僻,但该有的礼数总不会少,衡山派莫非是有什么变故么?
他哪知道,莫大先生从刘茂那里接着刘正风的信,现在是一片风声鹤唳,只觉到处都是敌人,衡山城里现在这么多人,更是让他深感不安,一边想着赶紧打发了这群人走,另一边又想着借群雄的势以自保,心里边慌得一批,自然行动办事与平日章法全然不同。
好在岳不群涵养甚好,并不深究,一边安抚着天门道长坐好,一边问刘茂:“刘贤弟怎么不出来,要你一小辈受这夹板气。”
刘茂深吸口气,惨笑一声:“岳师伯,家父已于两天前亡故了。”
“啊?”
此话一出,不止岳不群、天门等五岳剑派的人大吃一惊,在座的千余群雄都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定逸师太急声问道:“你这话可当真吗?刘……刘师弟他……大前天还好好的……怎么……”
莫大先生琴声更见凄婉,刘茂的双目通红,歇斯底里:“小子怎敢拿父亲的生死来开玩笑啊。”
群雄见他浑身颤抖,悲恨同声,均想他再怎么也不会咒自己老子死,想来应该是真的了。
定逸师太恨声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贤侄你放心,五岳剑派这么多好手在这儿,说什么也得想个章程出来,替你父亲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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