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镇,位居鲁合地区西南,从襄阳出发,要走所谓的最短距离的话,必然会经过这里。此时,天色刚刚敞亮,农户们就都已经通通起床,在政府的督促下,开始了今天的忙碌,或是田里,或是地里,或是路边,到处都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些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各不相同,唯一的共性就是都显得很是瘦弱,皮包骨里满是幸酸、苦累。
“快点干,要是错过了春耕,你们以后别想有好日子过!”有人耀武扬威地警告着,说的虽然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但他总是挂在嘴边,不然显不出他的特殊似的。
“老头,你又偷懒,磨磨蹭蹭的,找抽啊!”有人刻意地找麻烦,寻机将手中的长鞭抽下,听着老人痛苦的呻吟,以此来保持自身的威严,让别人怕他畏他。
而有唱黑脸的,同样也有唱红脸的,“各位乡亲,在下也不想为难你们,但要是完不成任务,大家都不得安生,所以还要请你们多多努力啊!”小小的一个村镇里,满满的人性,盈盈的套路。但半吊子就是半吊子,虽然有些想法,会点计谋,但也请你先将嘴角的不屑收起,先将光滑透亮的绸衣换去,不然二傻子才会相信你的说辞呢!
看着这些人低劣的演技,农民们心里虽然不时滋生出不满,却也反抗不了,或者说不敢反抗,毕竟这些人虽然不怎么样,但他们身后站着的老虎可不是好惹的主,广场上那些紧密陈列的尸体就是前面做出反抗的人的下场。
“看来今天又是很平常的一天呢!”一个正在埋头干活的青年抖了抖袖上的泥土,眼神有意无意地撇了下官员们恶劣的行为,也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缓了缓疲劳,有开始低头干活。要不是其微皱的眉头和攥紧的拳掌,又有什么人能发现他心中的那份不平静,然而,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放下了愤怒,褪去了不甘,逐渐恢复了往常的面无表情。
上天似乎也看不得这个小小的村镇的安宁,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让恶吏们惊红了脸,一个个围聚在一起,似乎这样才有安全感似的。
一般来说,北方能听到的马蹄大多来自元军,但现在世道如此混乱,乱贼四起,各种流寇山贼多如牛毛,由不得这些只能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恶吏们不紧张。
这是一只庞大的元人军队,一眼望不到边,军容整齐,气势澎湃,让本来有些胆颤心惊的恶吏们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作为政府的一员,面对如此强大的武装从眼前经过,就算是对方是元人的装扮当地官吏们也应该例行询问一番才是,但这些恶吏却没有这个胆量,只因为其中一人只是在军队经过的时候稍微挠了下脑袋,就被人摘去了魁首。这发生在身边的一幕是如此恐怖,只吓得剩下的几个恶吏两股战战,湿痕遍也。
也许是这支军队有着什么紧急的任务,他们就算看到了这边窥视的村镇众人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将似有不轨的那人顺手除去后就马不停蹄地从恶吏们身边陆续离去。
良久之后,望着绝尘而去,早已不见踪影的军队,为首的恶吏颤颤微微地起身,恶狠狠地瞪了眼因为害怕而停了下来的农户们,“还不快干活,不想好了是吧!”却是顾不得再装红脸了。
恶吏们忙着掩饰自己的尴尬,将矛盾转移到了农户身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干活的人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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