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绕远去新疆？将来我们要回东北，都不容易了！”谭仲恺怆然地说。
天行突然想起了容大有，以前只要是有什么不解的难题，都在他那里能得到解决，至少他每次都能想得深、想得透，纷乱的世道、变幻的时局，在他眼里总能拨云见日，清晰明了。可是，他们，一个一个都走了，容大有尸骨无存，抖机灵……，天行痛苦地闭上了眼。
屋子里议论了一阵，宣泄之后，大家都默不作声。自从抖机灵不在了，大家都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抖机灵带走了所有人的欢乐。
抖机灵死后，天行和所有中国士兵都没精打采、少言寡语，苏珊娜也很少能和天行说上几句话了。苏珊娜开始每天都带着那柄匕首，没事就偷偷拿出来看，也时常想起那天在雪中和天行的相拥和亲吻，甜蜜的微笑总是不自觉的浮在脸上。然而，她刚刚从一些士兵的交谈中听到，他们要回国了！这让苏珊娜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忍不住找天行要证实消息的确实。
这天，她特意找个借口，把天行叫进了后厨，迫不及待地问：“李天行，听说你们要回国了？什么时候？”
天行黯然道：“是，还在等上面的命令。可能不会太远了。”
苏珊娜心里沉甸甸的，不知该怎么办，纵然心里有很多话想说，面对神色委顿的天行，她却说不出口，好容易挤出了一句：“要是知道了回去的时间，一定要告诉我。”
天行：“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天行快速地看了一眼苏珊娜，他是在逃避，逃避一个不可能的将来。
苏珊娜对天行的冷漠有些难过，更有些生气，脱口而出：“没什么事！”
天行无精打采地说：“那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天行！”苏珊娜忍不住叫出口。
天行回过身，看了眼她就把眼光移开：“还有事吗？”
“有，我有个事情不明白。”苏珊娜的咄咄逼人地盯着他。
天行蔫蔫地回应：“请讲。”
“你们管可以在一起患难的叫兄弟，那我们也一起患过难，那叫什么？”苏珊娜紧紧盯着他。
“我，不知道。也许，也叫兄弟吧。”天行想起那日在雪中两人的亲密，心里隐隐作痛。
“我是女人，怎么做你的兄弟？”苏珊娜步步紧逼。
“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天行招架无力。
苏珊娜半难过半赌气地说：“算了，我没事了。你走吧。”
天行连“再见”都没说，逃一般的出了后厨，头脑里一片麻木和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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