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芷敏锐地嗅到了他们眼角的蔑视,看来,今儿想进这宫学堂没那么容易了。况且这里是皇宫,她也不能硬来。
撇撇嘴,陆青芷正想走了,忽见有人从里边走来。
放目一瞧,正是孙少傅,陆青芷眼里见喜,这下好了,有希望见到南冶娇。
只见他一身灰色长衫,头戴黑色纱冒,宽袖轻摇,与寻常做官人不同的,是他那由内而外散发的偏偏风度,步履轻盈行至门外,陆青芷向他投去了求助的微笑。
只不过,那孙易君瞧了陆青芷一眼后,转将目光落到了两个小青年身上:“你们在这里作甚?”
俩小青年互相望了望,接着便滚起了眼珠儿来。
“是宋少傅叫我们出来的。”
孙易君一听就明白了,这两个学生是乙班的,平日里数一数二地调皮,今儿定是又犯了什么错,被宋少傅遣出来罚站了,于是下巴一转,道:“你们先回去罢。”
二人一听抬了步子就要溜,又被孙易君一句话喊住:“罚站有罚站之处,而非在这里。”
俩小青年又互看了一眼,浅笑回道:“是宋少傅自己说,叫咱们站远点”话罢便走了。
陆青芷可见,那孙易君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才对陆青芷行了个简礼。
“不知六王妃来此有和贵干?”
陆青芷还在暗戳戳地朝那两顽皮学生翻白眼儿,这才回过神来。
“冒昧打扰了,孙少傅,我正是来寻霁云公主的,因有急事要与她说,不知孙少傅可否……”
话还没说完,孙易君点头便应了。
宫学堂宁静的前院儿里,陆青芷见到了南冶娇。
“六王妃找我有急事?”
陆青芷警惕地望了望四周,仿佛做贼似的,然后才拉着南冶娇到了一旁,悄悄言道:“公主,有件事,我想与你说,只是不知你是否已知晓了。”
“什么事?”南冶娇好奇问着,双目也随着放起了光。
陆青芷于是凑到了她耳边,简言简语将她听到的那些事告诉了南冶娇。出乎意料的是,知道这些的南冶娇,比陆青芷预想的要平静许多。
陆青芷不由多心,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公主,倘若你与我大哥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你甘愿认命吗。”
只见南冶娇沉默片刻,咬咬牙,又摇了摇头。
“那……”陆青芷逐渐蹙起双眉,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今天的南冶娇看起来怪怪的,与先前那个她大不相同。
“公主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南冶娇垂眸几秒,沉声过后又回了陆青芷:“六王妃,”我不愿嫁给慕容珂,也不想就这样被安排了命运,可是,我母妃说过,南冶氏族儿女的终身大事,向来都由不得自己的……”
此话说来,陆青芷才明白了南冶娇为难的缘由。
事情回到太后大寿那天,一切告成的晚上,陈妃和南冶娇母女二人秉烛夜谈,得见慕容珂真容的陈妃对他很是满意,自然而然问起了女儿的意思。
此处仅她们母女两个,南冶娇见着无旁人之碍,便向陈妃道明了自己的想法。
“母妃,霁云对那慕容珂并无好感,也不愿嫁给他。”
“霁云,你是不好意思、还是在同母妃开玩笑呢?”陈妃眼里闪过惊讶,却也没过分纠结,反接着好言劝道,“霁云呐,这慕容大少爷可不是母妃一人看好的,就连你父皇,也对他赏识有加,而且你与他的亲事也是你父皇早有的意思了。”
“母妃,你是说……父皇早先为我定下的亲事,就是慕容家的?”
此话一出,南冶娇当即脑子一嗡!
原先早听说皇上为自己定了娃娃亲,南冶娇只当是玩笑话,从未去理会这件事,可照现在看来,此事已非小事了。
她的父皇南冶骏德,外人都知他将这唯一的女儿宠到了骨子里,但只南冶娇自己明白,父皇的宠爱并不是无原则、无所限制的。
南冶骏德,自关朝以来,是历代帝王中最早坐上皇位的,除了君王的威严,他素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身边人都知,一旦经南冶骏德决定好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包括太后。
那一晚对聊,以南冶娇沉默而告终。
“母妃与我说过,父皇的意思,谁都改变不了,父皇不让我嫁,我便不能嫁,父皇要我嫁给谁,我也别无选择。”
南冶娇的话,听得陆青芷心里一起一落,此前还不知南冶娇早知道了一切,更没想到那样一个叛逆的小公主就这么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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