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脏六腑可有受伤?”

“也没有。”几个大夫同时摇了摇头,南冶卓这才放下心来。

详问一番,转而又听一名大夫解释道:“据王爷所说,王妃捱的那一脚,换做寻常人许是受不住的,但王妃要幸运一些,就像习武的练家子,他们的体格自能比普通人承受的多一些。”

南冶卓会意,没再追问。

夜色褪去。

陆青芷睁开两眼时,已是晴明的大白天。

察觉胸口隐隐的疼痛,醒来的第一感竟然是,自己还活着?无需疑问,肯定是南冶卓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昨晚中了那一脚后,陆青芷清清楚楚记得,她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南冶卓与黑衣人厮打的场景,到现在还觉惊讶,南冶卓这样的人还会功夫?可见他隐藏得太深,不到关键时候不露真本事。

此时一股浓浓的药味飘过,陆青芷一抬眼,见怜儿进来了。

“怜儿,怎么是你,敬王呢?”

怜儿放下手里的药汤,随即答到:“王爷他们去府衙了。”

那边南冶卓带着几人早早儿地去了府衙,同行的无非是南冶充和南冶黎他们。对于怜儿,他虽不太信任,却还是将陆青芷交给她照料,算是对她的试探。另则又叫阿昭在李老汉家周围盯着。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南冶卓也一五一十向众人说了个明白。除了张桓诧异的反应,孙管事脸上微妙的变化也被南冶卓捕捉了去。

此时南冶黎也拍着桌子放声一责:“开始本王还以为是老六想多了,没想到此事果然不简单!”

南冶卓脸一转,又朝着那出神的人问道:“孙管事,你可有何话要说啊?”

孙管事两手微不可查哆嗦了一下,南冶卓隐约发现,他的额头已冒了细汗。“回六王爷的话,王爷所述之事,小的并不知情啊。”

南冶卓不由掏了掏耳朵,勾唇一笑,笑得讽刺。

“昨晚找到李老汉家的黑衣人,在本王的追赶下跑到了行宫,且依本王看来,他对行宫的地形并不陌生,还有着一身不差的功夫。倘若他只是一名寻常工人,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寻常人,是不会轻易拿到衙门里的武器的。张桓大人,这把剑你可眼熟啊?”

话罢,南冶卓已转眼看向张桓,将手里那把剑递到了他眼前。

张桓手抖着接过那把剑,一见上面的标记,立马大惊失色:“这……这确实是咱们衙里的剑呐,只是……”

“只是什么?”

张桓摸着那把剑,犹犹豫豫不敢置信回道:“只是这把剑比较特殊,普通的小衙役是不得配备的,只有……只有咱府里的捕头才有资格使用。”

此话一出,答案自然不远了。

张桓的手下总共有三个捕头,其中两个,张桓当场将他们传了来。而另一个姓周的捕头,今日刚好告假。

彼时陆青芷闲来无聊,躺在屋里不免动了脑筋,回想起昨儿南冶卓说过的话,她已开始相信,怜儿有事瞒着自己,犹豫一番,她还是开口问了。

“怜儿,事已至此,你还有何不能说的。倘若是因为你不信我们,你大可说出来。”

怜儿听了只耷着头,脸色冷凝几刻,心思也越发沉重了。

“怜儿,我们几个此行来宿城,除了为你哥哥的事,也是为大局。你或因为此事受了委屈,但行宫已建,不能半途而废,那些靠苦力谋生的百姓,他们的辛苦钱还没索到,更不能因此而丢了饭碗。我们既从越城来了,定是要给你们交代的,同样……”

“陆姐姐……”

陆青芷眼里一惊,怜儿抬眸开了口,终于肯说话了。

“陆姐姐想知道的,怜儿全告诉您。我哥哥李兴,并非因行宫的事故而丧生,他是……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几滴重重的眼泪滴下,怜儿愣是克住了情绪,揉揉脸接着说道:

“有回我去给哥哥送饭,见到了一……”

这一番真相,陆青芷听得目瞪口呆,也恨得咬牙切齿。

怜儿哽咽着告诉陆青芷,在她有次去行宫看望李兴时,见到了一个叫关承的人,那名男子生了一副恶相,见着就叫人嫌恶。怜儿从没想到,她再次去行宫为难哥哥送饭时,关承趁旁人不注意将她挟到了一边,只因他手下人多,李兴赶来时也敌不过他们,眼睁睁看着怜儿被关承凌辱却无可奈何,最后还被关承手下的人给打死了。

这个关承平时负责杂行宫盯着工程,而他的身份,是孙管事的外甥。那件事后,怜儿没了清白,还被关承胁迫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她的一家都不会被放过。而李兴的尸体,则在行宫那次事故后,关承趁机叫人将他的尸体从高处扔了下去。

彼时怜儿哭得撕心裂肺,却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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