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睡一觉吧。”
幕天席地,陈凡在院子里就躺了下来。
“那应该是北斗七星吧,那一条应该就是天河了吧,那两颗明亮的星星就是牛郎和织女了。”
看着天上的繁星,陈凡脑海中不由自主的便浮现了它们的名字。
这些都是小时候爷爷教给他的。
每当到了夏天,爷爷就带着他在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乘凉。
一边用扇子给他赶着蚊子,爷爷一边指着天上的星星,说起故事来。
可惜这样开心的日子没过几年,爷爷便生了一场大病去世了。
说起来自己的命运有如此大的变化,这都是爷爷带来的啊,可是爷爷不但没有享到自己的福,甚至这几年自己都没有去坟上拜祭……看着天上的星星,回忆起往日里爷爷讲的故事,不知不觉,陈凡的呼吸沉重了起来,渐渐的进入了沉睡,只是眼角在月光的照射下却是有些闪烁,留下了两道清泪。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凡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在梦里面,他一觉醒来,竟然回到了小时候,正躺在老房子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上乘凉。
爬起来一看,爷爷却是不知道哪里去了。
“骨碌碌……”
肚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叫声。
陈凡爬了起来,回到屋里,就看灶上有些冷饭。
他找了些热水,泡了碗冷饭,又找了些咸菜,正准备填一填肚子。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仔细一听,却是一个叫花子在唱莲花落。
想了想,拿了个碗盛了半碗冷饭,扒拉些咸菜盖在上面,陈凡端着碗,穿过院子开了门。
果然,门口是一个老叫花子,打着竹板在唱着莲花落。
就看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戴着一顶破帽子遮住了脸,骨瘦嶙峋的,看起来甚是可怜。
“老爷爷,这碗饭你拿着吧,填填肚子。”
陈凡将盛着冷饭的碗递了过去。
那老叫花子接过了碗,却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陈凡心中大怒,便要开口喝吗,那老叫花子一抬头,露出了脸来。
陈凡仔细一看,却是下了一大跳。
这老叫花子不是别人,真是他的爷爷。
“小凡子,你用一碗冷饭就把我打发了?”
爷爷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笑容。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你算一算,有几年没到坟上来给我烧纸钱了?爷爷可怜呐,你看看我,穿没得穿,吃没得吃,只能讨饭了。你说说,你是不是把爷爷忘了。”
爷爷一把抓住了陈凡的手臂,大声质问了起来。
“没……,我没忘,我没有忘记。”
陈凡顿时便觉背上冷汗一下流了下来,慌慌张张的便分辩了起来。
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发虚,这几年实在是没有尽到孝道,竟然让爷爷落得了这么个下场,实在是不孝之子。
“呼……”
一下坐了起来,陈凡猛地重梦中惊醒,睁开眼睛,顿时红光刺眼。
太阳已经从地平线升起,恍惚了片刻,陈凡脑袋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心中一片低落。
“嗨……”
低下头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究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的是爷爷向自己托梦。
陈凡心中实在是既是惭愧,又有些迫切。
惭愧的是,自己完全没有尽到孝道。
迫切的是,这一趟越国之行已经是等不及了,想要尽快回到江夏镇,到爷爷坟前磕头认错。
“徐少侠,徐少侠……”
正当陈凡反省的时候,心神完全沉入了自责,浑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
门口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将他拉入了现实世界。
“嗯?应该要出发了吧。”
起身开了门。
“徐少侠,今日便是出发之日了,老爷请徐少侠过去。”
一、二、三……
陈凡数了数,院子里足足有一百头骡子。
每一头骡子背上都是挎着两个大大的箩筐,箩筐里装着满满的货物。
每五头骡子头尾用绳子串在了一起,由一名骑马的武师牵着,将绳子绑在马鞍上。
越国和吴国隔着两界山,两国之间的商路都是翻山越岭,根本没办法用马车,只有用骡子驮着货物翻过两界山做交易。
除了这二十名牵着驮着货物的骡子的武师之外,还有五名武师保驾护航。
陈凡、独孤一舟、沈渃星、秦师傅和王六便是这一趟护送货物的武师了。
“天鹏,这一趟越国之行便拜托你们了。”
商队浩浩荡荡的出了沈氏商会大院,穿行在青阳县城中。
沈氏商会每个月都有商队前往越国,虽然队伍规模十分的惊人,但城里的百姓却是见多了,根本不觉得有什么不寻常的。
倒是护送货物的武师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沈氏商会的武师在青阳县百姓的心目中一个个可都是高手,甚至有说书人将他们一趟趟越国之行编成了书在茶馆里说。
每一次的两界山之行简直都成了西天取经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般艰难。
不过沈老爷子也是乐见其成,甚至暗中还资助这些说书人。
这也是为沈氏商会打响名声,每一次贸易越艰难,带回来的货卖的价钱才会越高。
“你看,那为首的少年郎是谁,怎么好像从来都没见过。”
“你不知道吧,我家邻居的小儿子可是在沈氏商会当伙计,我听说这可是商会刚刚请来的大武师,沈老爷子可是非常的看中。”
“难不成他比独孤一舟还要厉害么?”
“那是当然,独孤一舟哪里是他的对手,我听说啊,独孤一舟在他手下可是走不过三招。”
一阵阵议论之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独孤一舟心中却是泛起了阵阵波澜,很不是滋味。
“且让你得意两天,等到了两界山中,再要你好看。”
看着前面陈凡的背影,独孤一舟脸上浮现了狠辣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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