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两人在展示台上旁若无人地对视着。

他们纷纷猜测这个买主的身份这个男人的脸长得比他买下的拍卖品还要俊美他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情绪波动,仿佛也丝毫不在意从各个包厢中投来的目光只站起身来脱下了身上的白色长袍,露出底下穿着定制西服的修长身躯。

迅速赶来的工作人员送上了钥匙,将固定在笼子四角的锁链解开,却没有打开禁锢在青年手脚上的金属环。雁惊寒的双手和双脚仍旧被由黄金打造而成的金属环束缚在一起,中间连着细链,他的身体稍稍一动就会发出声音。

青年身上缠绕的丝绸真是起不到什么遮蔽作用那买下了他的男人用脱下的外袍把他包住然后弯腰把他抱了起来像是毫不费力一样地横抱着他,在众人的目光中稳步走出了这座金色的牢笼。

这个王国的贵族们在包厢里窃窃私语“这是谁?是哪个王室的贵族吗?”

腆着肚子手上夹着雪茄的中年人玩味地道“他是花了多少钱从本达尔那里把这只小野猫给买了下来?”要知道在显示器上的数字被清空之前他们的叫价可是已经飙到了800万美金。

本达尔亲王坐在自己的包厢里点燃了一根雪茄看着公爵从展台上走下去。恐怕其他包厢里的人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这位兰开斯特公爵是用价值1亿的军火从他这里交换回了他怀里抱着的那个人。

他本来应该嗤笑一声出面去把这位公爵的出价免了,顺带调侃他一句怎么会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但眼下兰开斯特阔绰的出手已经把他砸昏了头,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走远。

在公爵从包厢中离开,直接从展示台上把雁惊寒抱起来以后,哈穆丹亲王跟加布里埃尔也从包厢里出来了,站在拍卖场地的出口等他。

他们看着公爵抱着因为药性而全身发软无力抵抗的青年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先从自己的养子身上掠过,然后才落在了哈穆丹亲王身上,声音里带上了歉意“抱歉,那本来是我打算在你的生日宴会上送给你的一个惊喜,没想到用在这里了。”

他来这里并不只是为了出席宴会,更主要的还是给哈穆丹提供武器支持。

亲王摇头,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关系,先回去吧。”

一行人于是从本达尔亲王的行宫离开。车子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公爵抱着他用一个亿拍回来的人走在最前面,脱下外面那层白色长袍之后,那身手工定制的西服就越发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只是一个背影都让人心动。

今天的事说不上波折,就算没有最后这一亿军火的天价,本达尔也一样会把人完璧归赵。哈穆丹知道他这个哥哥一直想要找机会跟兰开斯特家族亲近,目的是为了从公爵手买到新式的武器。

兰开斯特家族的掌权者这次突然到访,本达尔肯定也第一时间去查清了他的来意,打算把公爵在拍卖场中砸下的钱还给他,等于送他一个人情,也借机跟他拉近关系。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哈穆丹看着走在前面的好友,兰开斯特居然会这么看重他这个叛逆情人,眼也不眨地就砸了一亿美金的军火过来。

这样一来,本达尔就很难狠得下心把这凭空到手的新式武器还回去了。

因为哈穆丹十分清楚他这个哥哥的性格,所以反倒对公爵这一手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摆在本达尔面前的选择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要是狠不下心把这批军火还给公爵,那就等于断了这条好不容易跟兰开斯特家族牵上的线,但真要让他还,他又会因为肉痛而迟疑,也就错失了最佳时机。

等等,他忽然想到本达尔在这时得到了这批军火,那他手上的武装力量就会激增,加上他这段时间急剧扩张的军队,刚好跟他们的长兄王储打成平手。这样一来,他们的注意力就不会落到他身上,他要做什么也会更方便。

哈穆丹眯起了眼睛,一边走着,一边若有所思看向走在前面的兰开斯特。外面已经起了风,裹在雁惊寒身上的白色外袍也被风吹动,衬得抱着他的这个男人更加高深莫测。

所以兰开斯特究竟是真的情圣,还是算好了趁这个机会来这边插一手,顺带帮了自己一把?

666也心情沉重,觉得楚承赫的行为模式真是越来越难揣测了,像眼下这个画面就称得上是它的球生中见过最可怕的一幕。

尽管在这个世界楚承赫的壳子是标准的美男子,身高一米八七,身上的肌肉紧实但绝不夸张,抱着刑警模式的王子时,画面比上个世界他用小少年白羽丰纤细的胳膊抱着一米九的关峻和谐多了,但不知为何却让666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这画面太美它不敢看。

可偏偏它还要按照楚承赫的要求,在教学过程中记录各种经典场景,这一幕也叫它不由自主地录下来了。

666挣扎地“楚哥……我觉得这个走向不太对啊……”

楚承赫完全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没问题啊,做好记录啊6,这是准备做成教学视频到时候回放给他看的。”

666“……”救命,它觉得王子看完之后可能会直接销毁它。

来时,哈穆丹亲王跟他们父子坐在同一辆车上,而现在考虑到现实问题,公爵便抱着他怀里的青年单独坐了一辆车,哈穆丹跟少年上了另一辆车。

星夜下的沙漠,车灯照亮了前方的路,向着他们来的方向开去。

哈穆丹亲王坐在少年身旁,可以感受到从他身上不断传来的低气压。

他看了少年一眼,加布里埃尔精致的脸上没有表情,绿色的眼眸里却像积聚着怒火和痛苦。

哈穆丹常年待在国内,跟两个兄弟勾心斗角,没有心思去关注兰开斯特家族的事,所以他不知道好友的养子眼中的怒火和痛苦是因谁而起。

像他这样由兰开斯特带在身边养大的孩子,除了少年心事,哪里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流露出这样明显的情绪?

哈穆丹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大概就是他们父子的品味太过相似,同时看上了那个青年,而加布里埃尔没有勇气跟自己的父亲对抗,只能看着喜欢的人落入父亲的怀中,自己则坐在另一辆车上受着煎熬。

只可惜加布里埃尔听不见他的想法,不然少年一定会发出激烈的否认。

不是这样的,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

在前方的车子里,雁惊寒被身后的人抱在怀里,几乎是毫无阻隔地坐在他身上,背脊贴着公爵的胸膛。从来只有他扮演身后这个人这样的角色,没有这样颠倒错位的时候,他身处在这种环境中只感到极度违和,极度不自在,简直要怀疑人生。

因为本达尔叮嘱过不能对他用太猛的药,所以他现在除了提不起力气,意识有些模糊之外,其他感官都清晰得很。他可以感受到隔着薄薄的布料从公爵身上传来的温度,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尾调就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冷冽。

蓝色光球的声音理智地响起“我劝过您不要掺和进去的。”

它听到自己的主人的声音都有些失去了往日的镇定,隐隐有一丝崩溃和疲惫“太晚了。”

蓝色光球“依照我的推算,后面的剧情发展可能会让您十分不适,需不需要我现在为您调低痛感?”

这毕竟不是他们的主场世界,它也不能准确地推算出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提前做些准备,尽量将王子的心理创伤减到最低。

地球人的脑回路比它想象中要难猜多了,这还是在对方不知道他前三个世界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的情况下,没有刻意去营造的报复性剧情。

不是报复,更胜报复。

蓝色光球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地球人认真报复起来,自己的主人还要遭受到怎样更深一层的精神打击,他最好是别让对方发现他前面所经受的一切都是谁导致的。

雁惊寒“……”

它把主人的反应当做默认,自动将他的痛感调低到了10,

半小时后,车队在哈穆丹亲王的行宫前停了下来。

行宫里灯火辉煌,即使相隔着一段距离也依然能够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音乐和谈笑声。虽然晚宴的主角在宴会还没开始前就离场了,但这个生日宴会依然很热闹,行宫的总管把这里打理得很好,亲王的长辈也在主持着局面。

公爵抱着怀里的人从车上下来,只简短地对好友点头示意,然后看向站在旁边的少年“加布里,好好代我参加宴会。”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抱着雁惊寒往他的房间走去。

哈穆丹亲王想了想,对出来迎接的总管吩咐道“去把医生请来,然后他们需要什么,你们就准备什么。”

总管心领神会“没有问题,殿下。”

他这才重新看向兰开斯特家族的继承人,看到少年抑制不住黯然地望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只觉得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他的养父,还是太嫩了。

作为今天主角,哈穆丹亲王虽然姗姗来迟,但他一出现在宴会上,依旧引来了全场的热情欢迎。

他站在宴会场中,整个人都在灯光下散发出让人倾倒的魅力,开口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那么我想,今晚的宴会正式开始?”他说着,向自己的宾客举起了酒杯,然后得到了一片热烈的回应。

公爵抱着怀中的人回到了房间里,站在外面的侍女立刻把房门关上,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室内一片安静,青年身上裹着他的外袍被放在床上,看到抱了自己一路的男人在床边坐下来,以一种审视自己所有物的眼神在看着他。

666听楚承赫在脑内幽幽地说“啊哈,公爵的亿万情人。”

666“……”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雁惊寒躺在床上,暗暗试着调动力气,然而药效未过,他的手脚还是没有力量。这简直是战士的耻辱。他看着坐在床边的公爵,看他冰蓝色的眼眸专注在自己身上,忽然伸手过来拂开了贴在他脸侧的黑发,问道“我送你的礼物呢?”

他落入本达尔的人手中,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那样一个价值连城的饰品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所以他只能开口道“被那里的人拿走了,你想要回去?”

公爵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他身上“他们脱光了你的衣服,拿走了你身上的所有饰物,给你下了药,还对你做了什么?”

雁惊寒冷淡地“你不是在拍卖场上,什么都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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